“我說那我以後多學學。”

夏憬琛：“……”

海平線快要落下去，夏憬琛手腕上熱熱的，被方知翊握在手機，他心快要跳出來了。

“走了。”

方知翊笑了一聲：“嗯。”

起身的時候也不松手，夏憬琛也不抽回來，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理，手腕不聽話的眷戀方知翊手心的溫度。

他今天為了看時間專門帶了表，表盤貼的太近，他好像感覺到了表針滴在滴答滴答的轉動。

越轉越快。

然後，他某根手指好像被電了一下，是被方知翊捏了一下。

觸感轉瞬即逝。

剛剛被碰的好像不是，而是他某根神經。

這觸感太真實了。

*

“琛！翊哥！集合了！”葛學的聲音大老遠傳了過來。

林雅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用你多嘴?”

“我怎麼了。”葛學被打懵了，“該……該集合了，我叫叫他們啊，我怕他們離得遠聽不見。”

林雅深吸了一口氣，笑了一聲說：“葛學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像什麼。”

“像小鳥憤怒後最讨厭的東西。”

葛學：“啊?”

林雅轉頭走了，葛學待在原地獨自淩亂，小鳥憤怒後……

憤怒的小鳥……

我靠。

豬頭?！

我他媽像豬頭?！

葛學再不想承認也被扣上了這頂帽子，惱着腦袋追了上去。

長長的隊伍走在回校的路上，一群人打打鬧鬧，學生時代一群人高高興興的趕夜路提起來就是一件很興奮的事情。

石小平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又在逗某個學生：“彥明，你好好把人家照顧好。”

然後前面響起一陣聲音，“哇”聲一片，“咦”聲連天。

不多時又傳來大片聲音——

“石老師，你這樣不仗義啊！”

“诶，石老師，你作弊啊！”

石小平就這樣掃了共享單車跑了，可惜他們沒有任何智能工具。

天快黑了。

夏憬琛走在方知翊前面，心裡想着要是有手機就好了，他還能打個車。

他們在橋洞上面走，下面有車不停的出入，走在最後一個橋上是時，所有的路燈開了。

人的影子一下子就被拉長，身後方知翊的影子投射了過來，夏憬琛感覺自己的手腕又有點癢。

他感覺自己快要順拐了，突然，後面那個影子旁邊多了一道影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腳上步伐加快，不再看影子，像是呼吸一下被切斷。

方知翊穿上了外套，但沒拉拉鍊，看着前面快要同手同腳的人，心裡覺得有意思的緊，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轉頭是林雅。

“給你個東西。”林雅從兜裡拿出一張拍立得照片，背面朝上，“你自己看。”

方知翊拿了起來，林雅就退回後面和姜雨陳蕊聊天去了。

那就是林雅不久前拍的那張，照片裡夏憬琛直直的看着鏡頭，而方知翊，在直直的看着夏憬琛。

背景是橙粉交接的落日，海天一色，天際線很遠，但喜歡的人很近。

夏憬琛不知身後的事，隻在前面加快步伐走，他都不敢回頭看一下，看見有影子上來就心裡偷偷泛酸。

方知翊收起照片，看了眼地上的影子，稍微加快了些步伐，兩人的影子一有觸碰就分開，然後再貼上去。

光落在人身上，照出時而重合，時而分開的影子，有了這種光的産物，所有的含蓄就變成了若有若無的缱绻拉扯。

晚上沒有上午熱，一群人走的也比上午快，不拖拖拉拉，邊笑邊玩的就走了過來，比上午快了将近一個小時。

大旗在學校門口停下，趙琴讓所有人集合，例行結尾發言。

石小平早就在門口候着了，輪到他發言的時候一群人就唏噓一片。

“石老師，你不老實。”

“石老師，你不勤奮。”

“石老師，你不腳踏實地。”

都是石小平最常說的——“作為一個年輕氣盛的高中生，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腳踏實地，學習要勤奮，做人要老實！”

果然，都是騙人的。

俞弘的發言也是擲地有聲，這位快要退休的老校長一直跟着學生從早走到晚。

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們高高興興撒潑了一天，這會兒就有些蔫了，尤其是趙琴做結尾的時候說：“每人寫500字感悟，周三交。”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