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個懶都不行…”衛鳴哲眼珠一轉,站直身體中規中矩的說:“我們偉大的陸上将,昨晚我可是通宵了,能請半天假嗎?”
陸沂川沒有說話。
氣氛凝固,衛鳴哲福至心靈,面上重新進入頹廢狀态,面上不情不願:“知道了,等會就過去。”
陸沂川應了一聲,便轉身就走,步伐剛邁出幾步,衛鳴哲突然叫住了他。
衛鳴哲重新換了個姿勢靠在門框上,嘴角上揚,意味不明的盯着走廊上的黑色背影。
“陸沂川,小事也要親自過來跟我說,你是不是懷疑人魚在我這裡。”
陸沂川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帽檐投下的陰影将他面容全部遮住。
“放心,我這沒有人魚,就算有…”衛鳴哲話鋒一轉,眼神透露着濃濃的危險:“我會按照您的指示,乖乖交、出、去。”說到最後幾個字,衛鳴哲把每個字的咬字都很輕,虛渺的像是抓不住的灰塵。
“……”
陸沂川收回側臉,重新邁開腳步,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衛鳴哲嗤笑一聲,緩緩說出幾個字:“沒意思…真是太沒意思了…”
他起身正準備退回房間,身型猛然一僵,瞳孔緊縮一秒後迅速擴散,變為空洞。緊接着人類身體像是被什麼人從後面踹了一腳,笨拙的往前方踉跄幾步,最後面朝地,趴在地闆上沒了動靜。
海辰收回擡起的腳,在金屬門關上的瞬間從外面擠了進來。
面具下的藍色眼睛透着涼意,看向躺在地上的人類。
幾個白色光點從人類後腦勺上飄散,在空中緩緩凝聚形成一道白色流光,飄向海辰的方向。
海辰伸手,白色流光緩緩落在手上,輕輕一握,流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視線重新落在人類身上,空中傳來熟悉的人魚氣味,味道很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海辰不久之前剛聞過,現在他捕捉到空氣中的那縷氣味并不是難事。
海辰環顧四周,房間布局幾乎沒什麼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可能就是床的旁邊多放了個透明門櫃子,裡面擺放着玻璃瓶,不僅有紅色液體還有黃色液體,跟水一樣的東西。
奇怪的是,櫃子裡面之前應該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瓶子。有幾個位置是空的,空的位置毫無規律。
其他地方海辰不想再看,人類生活的地方很亂,衣服鞋子地上随處可見,還有幾瓶玻璃瓶被扔在前腳,屋裡的味道除了熟悉氣味,更多的是辛辣嗆鼻的煙味。
海辰手上握着精神力凝聚的刀刃,走到人類一側,用腳将人類翻了個面。
人類雙目閉合,面色平緩無常,像是睡着了一樣。
隻有海辰知道,人類這幅模樣是被他的精神短鍊成功侵入大腦造成。
在生物身上投放精神短鍊,除了能讓生物在無意識中昏迷,還有一個作用是能幹擾生物的記憶樞紐。
他會讓人類對關于祁墨的記憶産生錯覺。
海辰蹲下身,用精神匕首對準人類最脆弱的部位——心髒,毫不猶豫的紮進人類身體裡,鮮紅的血液瞬間迸濺到白色面具上,炸開妖冶紅花。
衛鳴哲似有所感,眉頭逐漸皺起。
海辰輕輕轉動匕首,不一會兒,一滴血珠在傷口處凝聚,依靠重力緩緩流下。海辰瞳孔微動,那滴血珠沒有順着它本來的路線滑動,反而被空氣包裹,飄到空中,緩緩移動到海辰早就準備好的玻璃瓶瓶口,落進玻璃瓶。
第一滴出現,第二滴接着出現,然後第三滴、第四滴……海辰重複着操作,直到将本就不大的玻璃瓶裝到差不多有一半刻度,人類才悶哼出聲。
海辰順着看過去,人類的臉色因為失血沒了血色,蒼白的可拍,甚至能看到人類滿頭汗珠。
精神匕首頃刻間消散,凝聚成型的血珠被打散重回人類身體。海辰把手裡玻璃瓶放進樂昱給他準備的小藥箱裡,存放保存。
正準備起身,海辰目光被人類的傷口吸引———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直至人類皮膚重回原樣,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
這現象海辰從未見過。
人類的體質跟他之前所有見過生物體質都不一樣。
-滴
人類耳廓後面亮起紅光,海辰來不及思考,起身拿上挎包,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
金屬門在衛鳴哲醒來的前一秒順利合上。
頭頂燈光照的他刺眼,衛鳴哲擡手擋在自己眼前,腦袋裡一片混沌,好半響,他才撐着身體坐起來。
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空虛無力感,加上腦袋鈍痛,衛鳴哲表情痛苦扭曲一陣,然後發現自己是赤裸上身暈倒在地闆上,嘴裡發出一句髒話。
右側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惹的衛鳴哲一陣心悸,他揉着自己發痛的太陽穴。
平日懶散傲慢的中将,生平第一次罵自己:“老子什麼時候這麼虛了!”
耳後紅光在頻繁閃動,衛鳴哲捏着眉心,滿臉不耐煩,用手點了下耳後位置,罵道:“知道了!催什麼催!”
通訊被挂斷,整個過程不過一秒時間。
衛鳴哲坐在地上,用手揉着自己腦袋,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瘋狂亂竄,偏偏又抓不住。
房間角落裡擺放的玻璃瓶在燈光下閃着光點,衛鳴哲眼裡難得閃過一絲疑惑,按照他的習慣,他是絕不會把這些空玻璃瓶留在這裡的。
衛鳴哲想要站起身,雙腿明顯在發虛,眼裡的疑惑被煩躁代替,他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強,這個時候給他呈現體虛,那完全是在拿他作為一名男人的尊嚴在開玩笑。
果然,站直身體的那瞬間,那種四肢無力,漂浮感更重了,還有頭重腳輕。
剛邁出一步,又是一陣眩暈。
衛鳴哲:“……”
房間裡,凡是衛鳴哲看不順眼的東西,都被他砸的砸,扔的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