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擠過去看成績單，最後幾個沒有蘇烨的名字，他順着底部往上找，對着椅子上的蘇烨喊到：“烨哥，你這，進步了啊！”

聽此，霍之汐拔高音量：“進步？”

她素白的食指順着成績單一一劃過，口中跟着軌迹念叨着：“倒數一，二，三，四，五，六……十八！這叫進步？？”

霍之汐睨了一眼陳一松：“臉呢？”

陳一松立刻抱拳：“仙女饒命，你飛升兩年，可能對人間事不太了解。”

霍之汐翻了個白眼，推開陳一松回了座位，邊走邊說：“倒數第六不配和我講話。”

陳一松趕緊跟上霍之汐，讨饒：“倒數第六不配和仙女講話，那陳一松配嘛？”

霍之汐才不心軟：“陳一松？誰呀？”

陳一松可憐兮兮地看着霍之汐：“汐汐～”

霍之汐皺着眉轉身，問兩人：“你倆怎麼回事兒啊？”

還能怎麼回事。

蘇烨那時候忙着生計，根本沒空學習。

何況當時的他根本也不在意這事兒，來學校本來就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給蘇先生做個樣子，避免麻煩的而已。

至于陳一松，霍之汐走了之後，他沒了目标，動力裝置就熄了火，這一熄就是兩年多。

霍之汐不在，他那好學生當給誰看？

蘇烨淡淡地接話：“年少不懂事，現在懂了。”

陳一松立馬跟着附和：“對！就是這麼回事兒！”

霍之汐深吸一口氣：“我不是瞧不起你們，我隻是在得知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們其實過得不好，我心裡……。”

陳一松奪過話頭，他嬉皮笑臉着打斷：“成績哪能決定……”

“是不能決定！”霍之汐甚至自己都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會情緒波動這麼大，她閉了閉眼，終究是忍不住：“隻是我為了你拼了命地往上爬，你卻隻是無所謂地放縱自己落。”

“松子哥，我有點失望，也很難過。”

失望你們安于這樣的日子，難過真的隻有我一個人想到了未來。

時空靜止一瞬，陳一松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那年級第二，能等等我嗎？”

他輕聲道：“這次，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霍之汐的眼睫顫了顫，她聽到他說：“汐汐，給個機會好不好？”

“這次，換我拼命。”

換我拼命。

兩個人在長久的對視中沉默。

無形的磁場将他們與世界隔離開來。

蘇烨埋頭看着試卷錯題，他心知肚明，那個錯手兩年多的男孩，在往後餘生裡，都不會在放手了。

就像那隻小白兔自願撞上樹樁被獵人撿走一樣。

他們兩個從來都是雙向的，隻是差了一味勇敢。

孫世豪剛回座位，他盯着前面，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壯着狗膽靠近蘇烨，指着陳一松和霍之汐，低聲問道：“烨哥，你覺不覺得，他們倆之間的磁場有點不對勁？”

蘇烨從試卷上擡起眼：“哦。”

孫世豪睜大眼睛：“哦？？”

就一個哦？？

蘇大佬不愧是蘇大佬，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夠波瀾不驚。

班主任喜滋滋地走進教室。

萬萬沒想到他們八班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出個年級第二！

不得了啊不得了！

再看看各個排名階層的人數，總的來說還是有進步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鏡框，簡單地說了半小時。

臨到下課，他們的老班終于歇了口氣，拿起她的茶水杯，喝了兩口。

朱媛潤了喉，開始緻結束總結詞。

“總的來說，咱班這次表現得很有進步！後天的晚自習我和你們物理王老師商量了下，我來上，明天我的那兩節課就上物理，還你們王老師的課。後天晚上班委提前出去買點吃的，我們還是開個party，放松放松。”

剛剛還昏昏欲睡的同學們，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woo～”

“謝謝媛姐，媛姐萬歲！”

“party！party！”

“老師我想吃炸雞！”

下課鈴聲在吵鬧聲中響起。

朱媛做了個手掌下壓的動作，以示安靜，她開口說道：“想吃什麼和班委商量，下課！”

班主任前腳剛踏出教室門，後腳班裡就亂成了一鍋粥，每個人的肢體都體現着激動開心。

霍之汐也挺開心的：“後天剛好是聖誕呢。”

陳一松撐着腦袋，指尖從錯題上劃過：“在上學，也不是周五，那晚上放了學我們還去撸串嗎？”

沒入應他，陳一松支起身子，手肘搭上後桌：“烨哥？”

蘇烨正翻着書找他考試需要用，但他沒記住的公式，他敷衍地答：“再說。”

陳一松目光凝了兩秒：“汐汐，要不那天晚上，咱聚一塊兒，集體補習得了。”

霍之汐：“？？”

像是想起了什麼，陳一松補充道：“诶，蘇烨，正好你把顧夏叫上，這個借口總不好拒絕吧。”

蘇烨點頭嗯了聲，算是應了。

“……？”霍之汐聽着這莫名其妙就敲定了的事情，要她怎麼說，“覺悟挺高？”

陳一松歎了口氣，把他的書扒拉出來，從頭開始學習：“你松哥烨哥可自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