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沒有蘇烨想象中的黏黏糊糊膩膩歪歪。

因為顧夏要回國外上學。

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烨恨不得讓顧夏把他綁上帶走。

但是！

他不能出國。

臨近别離的幾天，他們一起在川城做些無聊的小事，壓馬路，逛公園，數星星，看月亮，還回了一中感受了下高中生沖出校門的快樂。

他們走在馬路上，蘇烨自然地勾纏過顧夏的手指塞到自己兜裡：“顧夏，柏哥說，沒人去找過他。”

顧夏和蘇烨重逢的那天晚上，蘇烨就倒豆子似地，老實交代了杜風柏方陳述的，和葉行舟先生的愛恨情仇。

聽到杜風柏至今情根深種，但卻天人永隔的結局時，顧夏的反應也不是很大，他隻是詫異杜風柏居然是真的交付真心地喜歡他舅舅。

再結合父親告知的情況，顧夏将兩方串起來，擁有上帝視角的他，隻覺得好遺憾。

蘇烨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兜裡手中的指骨。

顧夏斂了下眸，情緒穩定，顯然是已經習慣了蘇烨這些小動作。

“或許，他們那時也隻是想找個借口，便順水推舟地就應了我。”

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顧夏手腕用力讓蘇烨停下，他側身與之面對面站立，是明顯的高興。

“蘇烨，我媽媽祝福我了。”

——“夏夏，去走你想走的路，媽媽就在身後，但是如果這條路沒有你想象的美好，就全身而退好嗎？”

顧夏還記得媽媽說這句話時柔和的笑，和從前一般無二，他說給蘇烨聽，清冷的眉眼都因為這件事生動了些。

蘇烨低眸去蹭了下顧夏鼻尖，眼眸裡星星亮亮的：“阿姨能接受，我也很高興。”

顧夏還不太能接受在大街上做出這麼暧昧親近的動作，他輕蹙眉頭，伸出手掌抵住蘇烨的肩胛，顧夏嗓音冷淡：“站遠些。”

蘇烨乖巧地将身體站直，如果可以忽略掉眸中含着的脈脈情愫的話，顧夏也許會更自在。

薄瓷般的耳朵又紅了，鬼使神差地，顧夏開口問道：“你會讓我全身而退嗎？”

眼角笑意還勾着，蘇烨目光專注：“我不會。”

他身上有股不屬于這個寒冬的春風，可此刻卻凜冽起來。

“顧夏，你是我的，路要是難走，我就背你。”

蘇烨仍舊是溫柔模樣，和執拗的話語很是割裂。

“你要是嫌棄不美好，我就給你鋪上花呀草的，再捉來幾隻小動物來陪你，好不好？”

柔情揉碎在眼眸，沒有得到回應的蘇烨脆弱又危險，但他還是極力克制着自己哄着。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夏，你别不要我。”

指尖攀扯到顧夏衣料，他不由分說地将人擁入懷中。

“反正，我不會放手。”

…

飛機劃拉天際，是蘇烨親自送的顧夏離開。

手機刷過乘車碼，蘇烨上了公交。

他就近落座之後，車子搖搖晃晃地啟動。

蘇烨望向外面逐漸加速而過的綠化，在七拐八繞、走走停停的行程裡終于駛入伴山而設的公交亭。

身姿修長的少年下車後未作停留，目标明确地朝着山石立牌走去，優越的大長腿悠哉悠哉地踩上階梯。

蘇烨雙手插在外套兜裡，他站在山腳伫立了一瞬，随後便兩步并作一步地往上走。

這次沒人相伴，蘇烨也無暇再看風景，他埋頭一路猛走，終于在努力下看見了紅牆黛瓦的廟宇。

寺廟還是那樣人來人往，蘇烨一頭鑽了進去。

這次，他虔誠地跪拜了每一處的佛。

少時所求的願望，蘇烨其實未曾想過有一天會美夢成真。

他本不是迷信的人，但人人都說得償所願之後一定要還願，不然會失去福報，甚至得到的因緣際會都會因為許願之人的不尊敬而離開，蘇烨害怕顧夏離開，所以來了卻因果。

諸天神佛在上，弟子蘇烨，誠心拜會。

…

三月草長莺飛，迎春花開的時候，顧夏的冬季學期也恰好結束，他踏着春意再次回來了。

蘇烨周末看到消息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開屏炫耀，他毫不避諱地告訴室友們他男朋友等會要來看他，後果就是……

去見顧夏的時候綴了一溜小尾巴。

無他，太好奇了。

他們對蘇烨這個神仙一樣的男朋友太好奇了！

等看到軟乎撒嬌的蘇烨和清冷淡然的顧夏的時候。

陳駿盛甚至擦了下眼：“那是蘇烨？”

時藍咂咂嘴評價：“老大和他真是……”

沈淮之抱臂接上話茬：“般配。”

李青山摸摸鼻頭：“看着好恩愛。”

許文不由自主地鼓鼓掌：“他們倆在一起實在是理所應當，就沖這顔值也是天下無雙。”

顧夏當然看到了他的室友們，他讓蘇烨招呼他們過來，表示請大家吃飯，一群人激動地話都說不清。

沈淮之鳳眸勾着，自報姓名後笑問顧夏尊姓大名。

“免貴姓顧，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