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慷慨的嘗試不可缺失,特别是代價很大的時候。
再一次從醒室出來時,梁簡突然頭暈,手撐在牆上才沒栽下去。季叔慌忙來扶他,這幾秒裡梁簡又有些緩回勁,便讓季叔别擔心。
将要落日,醒室區的走廊裡一片恢宏的金橙色,世界像融化在這短暫的燃燒中。梁簡恍惚中聞到了餘燼的味道,又嗆又苦。
“為什麼他不願意分化為Alpha?”聲音僵硬得像冷白的蠟。
梁簡轉過視線,朱念荷還是那個姿勢坐在那裡,沒有轉頭。
現在已經五點半了。朱念荷就這樣硬生生坐了一天?
許是距離九點,也不過隻有三個半小時了;
許是梁簡真的累了一天了,不想再應付朱念荷了;
又或許是朱念荷一天的苦坐讓梁簡心情複雜……總之,此刻面對朱念荷時,梁簡抛開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單純跟朱念荷聊天。
他不再拘謹,顯現出一種殼子崩裂、舒展筋骨的倜傥和自若:“你與其思考這個問題,不如問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小宣分化為Alpha?”
“你可以列一下理由,再分析一下截止目前的得失,問問自己值不值當。”
“不過在權衡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小宣之前跟我說,你在他十五歲之前,是很愛他的,但最近這兩年,他已經有點忘了被你愛着是什麼感覺。所以我希望你做權衡的前提是,你還是很愛他的,甚至比過去,還要愛他一點。”
朱念荷緩緩地眨了下眼。
太陽落下去了。
晚上七點,朱念荷松口,讓醫生給趙昀宣注射抑制劑。
可萬事萬物,又有誰能完全掌控。
朱念荷長期給趙昀宣混補劑,激素能兩天内代謝幹淨,但激素在代謝之前,也在趙昀宣身上留下了痕迹。
趙昀宣突發對Omega抑制劑的排異反應,由發情期轉向一種Alpha的攻擊性,咬傷了一個躲閃不及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