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機閣的修士看看她,又看看其他幾人,心下拿不定主意,默默将藏在袖間的法寶轉移到了手中,積攢起了靈力。
剩下幾人也蠢蠢欲動,千機閣的人受到蠱毒影響最小,又由于她們未曾修煉這等功法,面前這些詭異的黑氣也不會優先攻擊她們,若是此刻倒戈……
張辭青見勢不妙,本着先下手為強的想法,一手取下頭上的銀簪刺過去,那人脖子一熱,湧出黑色的血液,整個人像一個漏了棉花的娃娃,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頭還未轉過去,整個人就倒了下來。
明明張辭青是維持陣法的核心,狀況卻比其他七人更好,手起簪落,冷冷道,“别忘了,當初張家為你們做了什麼?今天我們死在這裡,難不成你們閣主還能讓你們獨活?”
聲音依舊是那麼稚嫩,說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觀雲越挑眉,接着話頭,“哦,做過什麼?你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閣主?”
剩下的那幾個人模人樣的千機閣修士見同行已死,索性也不演了,她們是聽過觀雲越傳聞的,怎麼看也是站在這邊赢面更大,喝道,“你們自身難保,跟我談什麼承諾?”說話間退了幾步,同張家人拉開的距離。
雖說張淵明和自家閣主達成了交易,可這和她們又有什麼關系?難不成要為了個沒見過的人和虛無缥缈的道賠上性命嗎?
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張淵明一夥人自身難保,若是此刻還要拼了性命與觀雲越鬥法,恐怕還輪不到觀雲越出手,這群純為利益而來的修士便會急着表忠心。可若是先解決千機閣的人,豈不是正中了觀雲越下懷?
三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時之間無人敢先出手,都怕先下手以後被另一方背刺,想等着别人先露出破綻。
張辭青到底年輕氣盛,恨恨道,“我就不信了。”
不顧念着如今她們并沒有足夠的靈力來源,将那玉箫喚至手中,陣中本來混亂的鬼氣又有一部分重新凝聚起來,橫沖直撞的在幾人之間亂撞,頗有些敵我不分的意味。
張淵明七人也仿佛遭受了什麼重擊一般,渾身上下突然增加了幾道血痕,都在要害處。
持着玉箫的少女一雙手骨節分明,泛着青灰色,用力得仿佛要将那箫碾碎了一般。
而那箫也好似滲出血來——不是箫的血,而是張辭青的血。
與其等着被這陣法慢慢反噬,又或是被千機閣背刺,倒不如同歸于盡。她就不信,對方真有通天之能,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毫無壓力。
就算是隻能将觀雲越重傷,也算是報了家族之恨。
瘋子。
如今陣中人人自危,就隻有她,眼中泛着猩紅的光芒,周身環繞起一層金光,靈力噴湧,頗有要突破的架勢。
張淵明看在眼裡心中不忍,她心知張辭青并非是快要突破,而是快要走火入魔。
她們七人死了不要緊,可張辭青,若不生在此時此地,如果不摻和到複仇之中,該是她月族中一代天驕,怎會一生隐姓埋名,與人搏命死于此處?
千機閣的那幾個修士惜命的緊,身上帶了不少保命的法寶,趕緊給自己用上,其中一人竟還抱怨道,“我早說了,這種任務不能接,閣主她自己不來讓我們來,月族人不要命了我還要啊。”。
有幾個上官家的人混在其中,見張家人拼死抵抗,一群人不顧念着自己可能也不會被傷及,與千機閣的人纏鬥了起來。
觀雲越憑着身上的萬咒方,瞬間成了幾層陣法暫時抵擋,可這對于此刻的她到底有些勉強。
張辭青此刻因着走火入魔,雙眼流血看不見狀況,憑借着戰鬥本能卻覺得觀雲越狀況不對,心中大喜。
“殺了張淵明。”觀雲越見千機閣中有個頭戴抹額的紅衣修士愣在一旁無事可做,便如此喊道。
滋——張淵明的血濺了紅衣修士一身,她不曾想,此刻張家家主竟會如此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