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鄭聿禮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有空。
鄭聿禮很快回複:是要還‘飯債’?
許願:嗯,你時間方便嗎?
她馬上要去新區辦公室那邊,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項目工期很緊。
鄭聿禮:方便,你在酒店?
許願不知道他的行程,她感覺鄭聿禮在桐城應該有房子,不過他好像更喜歡住酒店。
許願:嗯,下午回來的。
剛打的字還沒來得及點發送,有電話進來,是鄭聿禮。
許願接起來:“我在酒店,下午回來的。”
鄭聿禮輕輕“嗯”了一聲,通話的同時好像有專注别的事情,“那你下來吧,我就在一樓大堂,咖啡廳。”
許願:“好。”
等下去再問他想去哪裡吃,要是沒想法,她就用方伊給的方案。
牛仔褲搭在椅背上,淋了雨有些發潮。許願打開衣櫃,從為數不多的衣服裡,挑了件黑色長裙換上,依舊搭配了淺藍色外套。
發尾有些濕潤,索性随手紮了一個飽滿的丸子頭。
五分鐘後,她乘電梯下樓。
不是工作時間沒穿工裝,按理她不用太顧及客人,但還是不由自主給客人讓行。
吧台區靠窗一角,她找到了鄭聿禮,他面前桌上有一台筆記本電腦,他正認真看屏幕,偶爾滑動鼠标。
她走過去。
鄭聿禮餘光察覺有人靠近,等他看完這一段,緩擡眸:“坐。”随之目光落回屏幕,鼠标滑動明顯快了些。
許願落座。
意識到鄭聿禮應該在處理工作,她道:“不急,你先忙完。”
鄭聿禮聽後停下手頭的工作,擡頭認真看了一眼許願。
按他的認知,女孩子上班也好,約人吃飯也好,出門總要花時間化妝打扮一番。他擡手看表,許願不到十分鐘就下來了。
她素淨的臉一如上次見面,她好像隻在工作的時候化妝。
許願也擡眸,鄭聿禮正看着自己。
但他目光沉沉,注意力好像并不在自己身上。
鄭聿禮窺見她眼中的疑惑,啞然失笑:“給你點一杯咖啡?”
他自己沒有喝咖啡的習慣。
許願:“我自己點,你忙。”
她比鄭聿禮更熟悉這裡。
鄭聿禮點頭。
許願起身往吧台去。
剛才坐着沒發覺,許願從身側走過,鄭聿禮才看到許願穿了長裙,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長裙。
吧台同事低聲問許願:“那是誰?”許願結婚的消息同事們都傳開了,現在他們隻好奇對方是誰幹什麼的,怎麼那麼豪氣,一出手就是兩輛跑車。
許願略一思索:“家屬。”
這回答太寬泛,同事邊研磨咖啡邊故意瞎猜:“你哥?你弟弟?”見許願不吱聲,擡高音量看過來,“難不成你叔叔?”
聲音有點大。
許願忙回頭看鄭聿禮,還好沒反應,隻好硬着頭皮說:“領證對象。”
“我就說嘛,這氛圍怎麼看也不像其他關系啊,”麻溜地掏出手機,隔着吧台對着不遠處找角度,打趣許願,“你幹嘛偷偷摸摸的,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公,恨不能在這兒安個大喇叭!”
許願額角有汗,付款小聲催道:“咖啡,咖啡。”
同事将手機收進兜裡,終于将咖啡端了過來。
許願接過,快步離開。
她把咖啡輕放桌面,自己也坐下。
雨天的傍晚,天總是黑的早,剛才外面還是亮的,這會兒已經見黑,落地窗外的景已經看不清了。
對面的鄭聿禮還在工作。
神情專注,似乎沒有注意窗外漸暗的天色。
“想好了去哪裡吃嗎?”他突然發問,随即合上了電腦。
許願回神,不由坐直:“你想去哪裡?我請客。”
鄭聿禮略微沉思:“就去你們員工餐廳吃吧,是不是在樓上?”
許願一下沒反應過來,這個提議實在超出預想。
見許願發呆,“沒帶卡嗎?不是說你請客。”鄭聿禮看向窗外,沒來由地說,“外頭下雨了,我讨厭下雨天。”
許願也不喜歡下雨天,同學的小夥伴都有父母來送傘也來,她沒有。
成年之後她逐漸适應。
她拿出手機:“帶了。”
餐卡就塞在手機殼内側,顔色相近,不細看發現不了。
“那走吧。”鄭聿禮率先起身拿上外套,并不管桌上的電腦。
許願剛想提醒。
忽從吧台方向移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走近,彎腰熟練地收起電腦。
保镖一直在嗎?那他剛才藏在哪裡?
想到剛才跟吧台同事的對話,還拍照,豈不是全被聽到看到了。
“在幾樓?”
鄭聿禮回身等她。
許願:“二樓”,她快走兩步跟上鄭聿禮,“走員工通道。”
還好沒穿工裝,不然肯定被人行注目禮。
平常工作忙,同事們吃住都在酒店,吃瓜群衆們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激起千層浪。
索性這會兒員工通道沒人,雖然許願更熟悉路經,但鄭聿禮腿長腳長始終在她前面。
許願急急開口:“我工作忙生活也簡單,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我都不需要私人助理。”她看向鄭聿禮,語氣堅決。
她本來還想說,車也不需要,想了想,沒說。
鄭聿禮停住腳步,看來她是真的不需要。
“好。”
鄭聿禮不會把人辭退吧。
許願:“我不是說人家工作能力不行,隻是我不需要,你不要随意辭退人。”
鄭聿禮聽後失笑:“知道了。”
他問:“還有什麼要交待。”
許願正了正神色:“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潛台詞你别幹涉。
鄭聿禮往前走,丢一句:“知道了。”
許願:“……”
正值周末,員工餐廳吃飯的人也不多。
許願找了一處不起眼的餐桌,安排鄭聿禮坐下。
她沒打算讓鄭聿禮自己去打菜。
“你有忌口嗎?”
許願站在桌前問鄭聿禮,這樣她就能直接替他選菜,他坐等就好。
鄭聿禮起身,把外套搭在餐椅上:“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