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辦公室面積有限,各部門不分彼此混在一起辦公,不大的辦公室裡擺了一張會議桌。許願到的時候,各部門人已經到了大半,大家隻等着等外籍設計師老艾。
“許願,你終于來了!”老艾一進來就看向許願,他将電腦包丢在會議桌上,“之前派過來的那位小姐,真是…”老艾想起來就頭痛,水平差不說,脾氣也不好,更不如許小姐美麗。
又有推門聲,江思柔跟着進來。
她神色複雜地撇許願一眼,拎着包坐到了會議桌盡頭。盡管上次飯局她親眼見許願上了鄭聿禮的車,但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就是鄭聿禮口中的鄭太太,這太荒謬。
許願不在意。
“老艾,我現在的工作任務就是全力配合你,我們都想聽聽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她看一眼手表,沒接老艾的話,示意大家都在等他。
老艾聳聳肩,拿過包取出筆記本電腦,好投影設備很快被接好,他接過激光筆,打開了精美的設計方案。
不得不說,老艾确實很有才華,新酒店在他的設計下,不僅延續了一貫的奢華風格,并且将現代生活與質樸融合一起,多了份東方氣質,一個外國人竟然把東方靜谧氣質拿捏的如此精準,實屬難得。
他講解兩句看一眼許願,許願翻譯給參會人員聽,之後他點點頭再講兩句,許願繼續翻譯。遇到定義不清的地方大家還會停下來讨論一番,主要是工程經理提問比較多。會議桌盡頭,江思柔雙臂環胸,終靠着椅背閑坐,始終一言不發。
會議休息時,許願從洗手間出來,見江思柔倚靠在洗手台前,他顯然是在等自己。許願沒回避,從她身邊繞至洗手台前,伸手按了一泵洗手液:“你找我?”
鏡子裡的江思柔轉過身,上下打量默默洗手的許願,她實在好奇她用了什麼手腕能讓鄭聿禮這樣身份地址的人跟她結婚,她眼神最終落在牛仔褲下的平底鞋上,挑眉問道:“鄭聿禮怎麼會看上你?”
打開水龍頭,白嘩嘩水流跳躍着大大小小的氣泡迅速填滿掌心,許願攤開手掌,水瞬間溜走,她白皙的掌紋上隻留下一層水泡。
她抽了一張紙擦幹手,偏頭看向江思柔:“不管看不看的上,”頓了頓,“我跟時昀昱都不再有任何關系了。”
至于跟誰結婚,誰願意娶她。許願走到門口,見江思柔還站在洗手台前,沒忍住道:“你要實在好奇,我把結婚證拍給你。”
說完,推門出去了。
會議重新開始後,江思柔沒再出現,合作方老闆們都有自己的人在現場辦公,她完全沒必要親自來。
公寓就在附近,午休時步行五分鐘就到了,看外立面應該是新建不久的,桐城新區大多數建築都在建設中,能找到這個地方應該不容易。
公寓不大采光很好,還有個小陽台,從陽台能看到新酒店大樓,進門之後許願習慣性用手抹了一下門鎖門沿,沒有一絲灰塵。
走到床前,許願一呆。
床邊一雙拖鞋,床頭櫃上還擺了一盤芝士蛋糕,床鋪雪白折起的一角上放着真絲眼罩耳塞,和一張卡片。
她不覺失笑,低頭看看自己臨的小袋東西,忽然覺得晚上可以不用回宿舍住了。鄭聿禮顯然把酒店服務搬到這裡來了。
她拿起卡片,打開後一封手寫卡:
鄭太太,祝工作愉快!
早安,午安,晚安。
落款鄭聿禮。
應該是鄭聿禮找人安排的,他出差沒在桐城。
許願将卡片擱到床頭櫃,随後換上拖鞋将自己帶的床品衣物收進衣櫃。
脫了外套坐在舒适的床頭,她伸手挖了一塊芝士蛋糕放嘴裡,軟糯甜蜜,很好吃。
安靜的屋子裡有高級熏香的味道。
連吃兩口之後,她逐漸停下來,目光落到卡片上,這樣的手寫卡片許願每年要為酒店客人寫幾百張,環顧四周,這樣幹淨暖心的房間,她每年要為客人檢查整理幾千遍。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鄭聿禮的體貼入微,這份妥帖她如此受用并理所當的享用起來。這種變化是從時候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時間很短暫。許願望着陌生的房間感到不安,沉默片刻,她帶上自己的物品,逃避似的出了公寓。
接下裡的兩周,許願不再去公寓,整天跟着老艾忙活。
水電施工開始後,忙起來她根本顧不上想事情。老艾是個學術派不懂變通,氣的工程經理幾次翻白眼,酒店那邊催不着老艾,壓力全在許願跟工程經理這邊,她跟同事們早來晚走,中午吃外賣,吃飯的時候順道聽項目經理吐槽歪果仁老艾,困的時候就趴在會議桌上眯一會兒。
她每日早出晚歸,方伊總見不到她,常在電話裡抱怨。
周五這天下午,許願正在建材城看材料。鄭嘉熠說包到了,許願讓他找跑腿服務送過來,然後把買包錢、連同代購費、跑腿費一并轉了過去。
忙起來,就把方伊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