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猙獬說了半天,嗓子都啞了,他現下倒是有了幾分彬彬有禮的做派,對着令婷婷作揖賠禮:“讓道友落水實在抱歉,在下剛剛破境,還未完全掌握修為,沒有控制住靈力,打到了道友,道友的一切損失我皆賠付,還望道友早日康複。”
猙獬正經起來還是挺有信服力的,他本身模樣就不錯,眉骨利落,一張臉棱角分明,淺棕色碎發搭在額前,肩線挺直,把令婷婷勾得有點暈:“沒、沒關系。”
“你沒關系了,我還有關系呢。”棠寄情見解釋得差不多了,她上前一步,抱臂看着令婷婷:“面見聖上那日,你當衆給我使絆子我還沒找你算賬,還有我向你解釋之時你說的那一番蠻不講理的話。你倒是沒關系了,但我心裡可沒過去。”
令婷婷臉色羞憤,她結結巴巴:“那、那你要怎麼樣,我身子還未好,現下依舊虛弱。”
棠寄情聽她賣慘,更是厭惡她,“從今日起,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不需要你怎麼給我賠罪,自己見到我之後就躲遠些,不要讓我再為你的事心煩了。”她幹脆說完,轉身離去。
猙獬見她要走,腳步不自覺地想跟上,令婷婷扯住他的衣角,虛虛咳嗽一聲,“猙公子,你能否幫我倒杯水?”
猙獬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急躁,給她倒了一杯水,往門口走去。
令婷婷坐在桌前,咳出一滴淚:“猙公子,連你也讨厭我是嗎?”
“那日在後花園,我隻見到了玄虛和棠寄情兩人,不曾發現公子,玄虛不會推我,那就隻剩下她了,我懷疑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令婷婷道:“我們合歡宗修煉不同其他門派,要想進階需要修煉很久,我本能在這段時間突破修為,但因為落水,失去了機緣,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猙獬眼神一眯,語氣不明:“我不明白道友的意思。”
令婷婷蒼白着一張小臉,她朝着猙獬擡了擡手,試了好幾次,才夠到他的衣角,把人輕輕往自己這裡帶了點,“既是道友無意間推我入水,那道友就要補償我的損失才對。”
“道友可否願意與我雙修?”她擡眼,眼中充滿期待。
“雙修”這個詞在猙獬的嘴上滾了一圈,他垂眼看了看面前人,其他五官都不出彩,唯有一雙眼睛漂亮得不行,與人對視之時像有魔力一樣,讓人不自覺地淪陷進去。
“你的這雙眼,倒是生得不錯。”猙獬嗤笑一聲,往前走了一步,輕輕地說:“令道友,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
“這又如何,隻要你我都互生好感,便是第一次見,也如同常見。”
猙獬略一挑眉,像是被她的話驚了下,低低笑,“你想同我雙修?”
令婷婷臉一紅,點點頭。
“好啊。”猙獬收了笑意,“我喜歡你的眼睛,你把你的眼睛挖下來給我,我就滿足你。”
他話音剛落,就擡手使了一道法術,往令婷婷眼睛上打去,令婷婷眼神渙散一瞬,虛虛盯着半空。
人走之後,猙獬就懶得裝了,懶散地站着,嘴角的弧度很淺。
“現在。”猙獬命令道:“挖掉自己的眼睛。”
令婷婷顫抖着擡起手,往自己眼睛上覆蓋,下一秒,有鮮血從她的手指縫溢出。
他拿過那雙漂亮的眼眸,翻手一收,“正愁找不到祭陣的引子,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居高臨下,神色冷漠:“一個人類,也敢肖想本王的身子。”
男人離去,窗邊的落葉随風飄進了屋内,慢悠悠地,在令婷婷的眼眶處一掃,令婷婷這才恢複神智,她眼上一陣劇痛,她忘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雙手捂住眼睛,發現什麼都看不見,驚恐地撫摸,上面空無一物,她慌張無措地在原地大聲尖叫。
壽康宮。
劉芷端坐高位,她皺起好看的眉,仍有一絲顧慮:“相師,此事還有其他辦法沒有?”
高台下,女人身着深紫色雲紋對襟長袍,腰間懸挂木質卦牌,可能是為了彰顯其能力,頭戴六合帽,把腦袋勒得死緊,長眉斜飛入鬓,愣是将一雙吊眼勾的斜長,她對着高台作揖:“娘娘,公主是陰時陰曆出生,而她所在的年份又恰好是百年一輪的陰年,屬于正陰之女,極其容易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唯有此法,才能保證公主平安順遂。”
劉芷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哀家知道這個道理,可你說的法子太過殘忍,會不會損壞心兒的陰德?”
寅眉道:“臣自會為公主打理好一切,請太後娘娘放心。”
劉芷聽了此話,心中的顧慮消散不少,眉眼也明媚了些許:“相師一向靠譜,哀家自然相信相師。說來也湊巧,此次前來維護祭祀禮中,有一個修仙者竟有辦法能暫時緩解公主的瞌睡症。”
寅眉聽後心神一動:“不知娘娘說的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