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寄情看看狐狸,又看看皇太後,偏頭疑惑:“娘娘?”
她有一個太大膽太荒謬的猜測。
一旦被人知道,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猜測。
于是,棠寄情決定再猜測一下,“娘娘,那個小姑娘長得白嫩,眼睛也大,看上去生前是嬌慣養着的孩子……應該确實不是您早死的妹妹。”
嗯,确定了。
一定是。
因為她發現皇太後的臉上血液倒流,面色白如厲鬼。
棠寄情覺得,自己真是生死線上來回橫條。
還好她是修仙者,尋常凡人傷害不了她,她就算知道了太多,這皇太後也奈何不了她。
“娘娘,看來這根簪子與您有緣,臣就鬥膽獻給您了,與您手中的這根簪子搭伴。”棠寄情把簪子塞給了皇太後,朝她擺手:“您說您不太愛規矩,臣就不多禮了,免得惹娘娘心煩,臣先告辭了。”
棠寄情深藏功與名,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劉韻慈雙手抖得不行,她看着一白一紅,兩支簪子在手,神情恍惚,随後變得有些驚恐,她将兩支玉簪狠狠摔到地上。湊巧的是,屬于她的那一支被一下摔碎,而棠寄情給她的那一支,在地面上彈了彈,完好無損。
劉韻慈癱坐在椅子上。
“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妖怪?”她喃喃着,幾十年的無神主義在這一刻被打破。
“來人!傳相師,快傳相師!”劉韻慈猛咳幾聲,竟然咳出了血。
一刻鐘後,寅眉到達:“娘娘萬福。不知娘娘找臣是為何事?”
劉韻慈雙手握拳,她手上的玉簪碎片刺進了手掌中,往下滴落成串的血珠也毫無覺察,她在短時間内長了不少銀白的頭發,人都衰老了十幾歲,她聲音文弱:“你想辦法殺了棠寄情。”她是個修仙者,尋常辦法殺不了她,隻有相師,或許有些辦法可以做到。
寅眉沒有聽清楚:“您說什麼?”
“我讓你殺了棠寄情!!!”
。
三日後,深夜,啟壇。
衆人完成最後一次加固,明日籌備已久的祭祀禮即可開展,等祭祀禮結束,衆人就要離開京都,回到宗門,準備即将到來的宗門大比。
棠寄情打了個哈欠,她走到波若雪和陳子明身後,一手攬住一個人的手臂,道:“終于要結束,真是想念在滄瀾的日子,也不知道師父閉關出來了沒有。”希望不要出關,隻要師父不出關,她就是滄瀾宗的霸王,滄瀾宗就是她的天下。
“平時不見你念起師父,怎麼一要回去了就開始把師父挂在嘴邊了。”常子明打趣:“難道說,你想趁師父沒有出關,謀權篡位?”
“!”居然能猜懂她一半的想法,真是恐怖如斯。
“唉。”棠寄情歎氣:“師兄如此猜測我,實在是讓師妹傷心。”
她話鋒一轉:“不過師兄要是能祝我篡位成功,我定将江山分師兄一半。怎麼樣師兄,師妹仗義不仗義?要不要和師妹合作一番,一舉拿下滄瀾宗?”
“甚好,師兄欣然同意。”
兩個人就這麼當着波若雪的面商量要篡奪她爹的位置,一點沒避諱。
“不過,我是真想回去。”棠寄情左右各看一眼,語氣複雜,像是飽經風霜的老人,“比起複雜富貴的皇宮,我更喜歡自由自在、天高皇帝遠的滄瀾宗。”那裡的人心單純,不像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秘密,永遠居心叵測。
棠寄情很多時候都不想知道那些跟她八竿子的打不着的事,可就是這麼神奇,她越不想知道,就越知道得透徹。
龍氣浩蕩的皇宮有貓妖存在,被夢困住的公主,緻力于辦祭祀禮的太後,素來不求神拜佛的皇太後聽見“魂魄”二字慌了神。
皇帝她不了解,但看他周圍一圈人都是這樣,他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真是亂了套。
她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怕被反擊,連忙小跑去追一步十米遠的柳疏心:“師兄師姐,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就懂了!”
二人見她一溜煙跑走,對視一眼,無奈搖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