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大門緩緩打開，謝祈和顧衍生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近距離看，顧衍生的非人感更加明顯——他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呼吸和心跳極其緩慢，幾乎察覺不到；身上有股淡淡的腐朽氣息，像是久未開啟的古墓。
謝彬馨歡呼一聲，沖過去抱住謝祈："爸爸！我好想你！"
謝祈溫柔地撫摸女兒的頭發："彬彬，長高了。"他的目光掃過人群，"你媽媽呢？"
謝彬馨的表情黯淡了一瞬："媽媽...去年冬天病逝了。"
謝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帶着深深的哀傷："我很抱歉..."
顧衍生默默站到謝祈身後，做了一個近乎保護的姿态。李志浩驚訝地發現，這個屍王看謝祈父女的眼神中，竟帶着某種類似"溫柔"的情緒。
"好了，"何玉坤打斷這感人的重逢，"會議室談。向星錦，你也來。李志浩，準備着，萬一有人受傷..."
"我也去。"林予安突然說。
何玉坤皺眉："予安..."
"我負責安保。"林予安的語氣不容置疑。
最終，一行人來到基地中央的會議室。何玉坤坐在主位，左邊是向星錦和林予安，右邊是謝祈、顧衍生和謝彬馨。李志浩和伍旭旺作為"醫療支援"站在一旁，實際上純粹是好奇想聽八卦。
"首先，"何玉坤開門見山，"解釋一下你們的關系，以及為什麼顧衍生會聽你的。"
謝祈看了一眼身邊的顧衍生，輕聲道："末世前，我和顧衍生是大學同學，後來...成為了戀人。"
盡管早有猜測，李志浩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伍旭旺在一旁無聲地做了個"哇哦"的口型。
"五年前病毒爆發時，我們被困在實驗室。"謝祈繼續道，聲音平靜卻帶着深深的疲憊，"顧衍生被感染了，但他體質特殊，沒有完全變成無意識的喪屍，而是保留了大部分人類記憶和思維能力...成了所謂的'屍王'。"
顧衍生安靜地坐着，血紅的眼睛始終沒離開謝祈的臉，仿佛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錨點。
"至于他為什麼聽我的..."謝祈苦笑，"大概是因為，即使變成了這樣，他依然記得我。而我...也從未放棄過他。"
會議室一片寂靜。這個簡單卻沉重的故事讓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一向刻薄的向星錦也難得地沒有插話。
"感人至深，"何玉坤最終打破沉默，"但這解釋不了你們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别告訴我隻是為了家庭團聚。"
謝祈和顧衍生交換了一個眼神。謝祈開口道："兩個原因。第一，彬馨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想确認她的安全。第二..."他頓了頓，"我們想和曙光基地合作。"
"合作？"何玉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和喪屍合作？"
"不是和喪屍，是和人類抵抗組織。"謝祈糾正道，"顧衍生控制着這片區域近八成的喪屍，如果他願意，可以确保你們基地三年内不受大規模襲擊。"
這個提議讓所有人精神一振。在末世，三年的和平簡直是奢望。
"代價是什麼？"林予安尖銳地問。
謝祈看向她："很公平的問題。代價有兩個：第一，允許顧衍生定期來看望彬馨；第二..."他深吸一口氣，"我們需要李志浩醫生的幫助。"
"我？"李志浩指着自己，一臉懵逼。
顧衍生第一次主動開口，聲音低沉沙啞："你的治愈系異能...很特别。可以延緩我的...腐爛。"
李志浩背後一涼。被屍王點名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可能！"林予安厲聲道，冰晶已經在掌心凝結，"李志浩是我們最重要的治愈系異能者，絕不會交給喪屍！"
李志浩驚訝地看着她。這還是林予安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表現出對他的維護。
"不是'交給'，"謝祈連忙解釋，"隻是每月一次的治療，地點可以在基地内，你們可以全程監督。顧衍生不會傷害他，我以性命擔保。"
何玉坤眉頭緊鎖："為什麼是李志浩？其他治愈系不行嗎？"
"我試過，"顧衍生說，"隻有他的異能...對我有效。"
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這個提議太離奇了——用李志浩的異能換取三年的和平？
"我有個問題，"向星錦突然開口，優雅地交疊起雙腿，"謝先生，你說你是謝彬馨的父親，那她母親是誰？現在在哪？"
謝彬馨的表情黯淡下來："媽媽...是基地的植物學家，去年冬天感染肺炎去世了。"
謝祈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和顧衍生出事那年，彬馨才十四歲，和她媽媽住在郊區，逃過一劫。後來她們加入了曙光基地，而我...選擇了留在顧衍生身邊。"
"為什麼？"李志浩忍不住問，"我是說...他已經變成喪屍了..."
謝祈看向顧衍生，眼神溫柔得令人心碎："因為他還是他。也許身體變了，但靈魂沒有。我不能抛棄他，就像他不會抛棄我一樣。"
顧衍生僵硬地伸出手，輕輕覆在謝祈的手背上。這個簡單的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有說服力。
"我需要時間考慮。"何玉坤最終說，"你們可以在基地住一晚，但顧衍生必須戴抑制器，并且有專人看守。"
謝祈點頭："可以理解。"
"爸爸可以住我宿舍！"謝彬馨興奮地說，"我那裡有沙發！"
"不行，"林予安冷冷地打斷，"他們住隔離區，由我親自看守。"
會議結束後，人群陸續散去。李志浩和伍旭旺走在最後。
"你怎麼看？"伍旭旺小聲問，"那個顧衍生真的還有人性？"
李志浩若有所思："看起來是的。他對謝祈和謝彬馨的态度...不像裝的。"
"那你會答應給他治療嗎？"
"如果何老大同意，我沒問題。"李志浩聳肩，"反正每月一次，又不會少塊肉。"
伍旭旺壞笑："林予安好像很緊張你啊，剛才那護犢子的樣子..."
"閉嘴吧你！"李志浩耳根發熱，"她隻是...職責所在。"
"得了吧，我都看見她緊張得差點把會議室凍成冰窖了！"
兩人打鬧着走出會議室，卻意外發現謝彬馨等在門外。
"李醫生！"她活潑地跳過來，"能單獨聊聊嗎？"
伍旭旺擠眉弄眼地溜了，留下李志浩一人面對這個活力四射的女孩。
"呃...什麼事？"
謝彬馨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角落："我想謝謝你。"
"謝我什麼？"
"我爸爸說，顧叔叔這兩年情況越來越不穩定，身體腐爛加速，情緒也暴躁了很多。"謝彬馨的大眼睛裡滿是真誠，"但剛才我注意到，顧叔叔的狀态比上次見面好多了！爸爸說可能是因為靠近你的緣故。"
李志浩皺眉："什麼意思？"
"你的異能啊！"謝彬馨興奮地說，"爸爸說你的治愈系能量很特别，即使不直接治療，也能對顧叔叔産生安撫作用。所以...謝謝你！"
李志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異能還有這種功效？他自己都不知道。
"對了，"謝彬馨突然壓低聲音，"林予安姐姐是不是喜歡你啊？"
"什麼？！"李志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怎麼可能！"
"我看她特别緊張你诶。"謝彬馨眨眨眼，"我爸爸說，越是表面冷漠的人，内心越火熱..."
"你爸爸還教你這個？"李志浩哭笑不得。
"嘿嘿，我觀察力可強了！"謝彬馨得意地說，"要不要我幫你試探一下林姐姐？"
"千萬别！"李志浩連忙擺手，"我和林予安就是普通同事關系，真的！"
謝彬馨一臉"我懂的"表情，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李志浩一個人淩亂。
傍晚，李志浩在醫療站整理藥品時，林予安走了進來。
"準備一下，"她直截了當地說，"何老大同意了你給顧衍生治療，今晚就進行。"
李志浩驚訝地擡頭："這麼快？"
"條件是我全程陪同。"林予安補充道，眼神銳利，"如果他敢傷害你..."
"他不會的。"李志浩不假思索地說，随即在林予安犀利的目光下縮了縮脖子，"我是說...有你在，他肯定不敢。"
林予安輕哼一聲，轉身要走。
"等等，"李志浩叫住她，"謝彬馨說...我的異能對顧衍生有安撫作用？即使不直接治療？"
林予安停下腳步，背對着他："所以？"
"所以...我在想，也許顧衍生真的還保留着人性？"李志浩小心地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是不是應該..."
"不要天真了，李志浩。"林予安轉過身，眼神冷峻，"喪屍終究是喪屍。今天他可能因為感情控制住本能，明天也許就會失控。永遠不要放松警惕。"
李志浩想反駁，卻想起謝祈看顧衍生的眼神，那麼溫柔，那麼信任...如果連朝夕相處的人都相信顧衍生，外人又憑什麼質疑呢？
但他沒說出口，隻是點點頭："知道了。晚上幾點？"
"八點，隔離區。"林予安說完，大步離開。
李志浩長歎一口氣。林予安的防備心太重了，這和她失去家人的經曆有關。要融化這座冰山，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困難...
晚上八點整，李志浩來到隔離區——這是基地邊緣的一排加固房屋，專門用來關押危險分子或隔離感染者。門口站着兩名全副武裝的警衛，裡面則傳來謝彬馨歡快的說話聲。
推門進去，李志浩看到林予安靠牆站着，雙臂交叉，一臉戒備。謝祈坐在椅子上，而顧衍生則被特殊金屬制成的抑制器固定在一張特制床上，謝彬馨正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麼。
"李醫生！"謝彬馨看到他，立刻招手，"快來，顧叔叔等你很久了！"
李志浩小心翼翼地走近，近距離觀察這個傳說中的屍王。抑制器下的顧衍生看起來沒那麼可怕了，反而有種病弱的蒼白美感。他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暗紅色，像是陳年的紅酒。
"怎麼...做？"顧衍生緩慢地問，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呃...我需要觸碰你的皮膚，"李志浩說，"最好是胸口位置，那裡離心髒最近。"
謝祈立刻上前，解開顧衍生襯衫的幾顆紐扣，露出蒼白的胸膛。李志浩注意到，那裡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腐爛痕迹。
"準備好了嗎？"李志浩問，手掌懸浮在顧衍生胸口上方。
顧衍生點點頭，血紅的眼睛緊盯着他。
李志浩深吸一口氣，将手掌貼上那片冰涼的皮膚，釋放出治愈系異能。淡綠色的光芒從他掌心溢出，滲入顧衍生的身體。
治療過程比想象中順利。顧衍生安靜地躺着，沒有任何攻擊傾向。随着異能的注入，李志浩驚訝地發現，顧衍生皮膚上的腐爛痕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輕，蒼白的膚色甚至透出一絲血色。
"有效！"謝彬馨歡呼。
謝祈緊握顧衍生的手，眼中閃爍着淚光。就連林予安也微微放松了緊繃的姿勢。
治療持續了約二十分鐘。結束時，李志浩已經滿頭大汗，異能消耗不小。顧衍生的變化則更加明顯——他的眼睛顔色變淺了，接近暗紅色；皮膚看起來更有彈性；甚至呼吸和心跳都變得接近正常人類。
"謝謝。"顧衍生緩慢但清晰地說，甚至嘗試着對李志浩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不...不客氣。"李志浩有些恍惚。他剛剛治療了一個喪屍，而且成功了？這簡直颠覆了他對異能的認知。
林予安走上前，遞給李志浩一瓶水："休息一下。"她的語氣依然冷淡，但動作卻透着一絲關切。
謝祈感激地看着李志浩："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顧衍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像他自己了。"
"我隻是做了分内之事。"李志浩喝了口水，"不過有個問題...為什麼我的異能對他有效？其他治愈系不行嗎？"
謝祈和顧衍生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也不确定，但猜測可能和你的異能性質有關。大多數治愈系隻能治療活體組織，而你的異能似乎...能夠逆轉某種程度的細胞死亡？"
李志浩瞪大眼睛："這...這不可能吧？"
"在末世前确實不可能，"謝祈苦笑，"但現在，連喪屍王都真實存在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林予安突然開口："時間到了。治療結束，你們該回各自房間了。"
謝彬馨撅起嘴："我能再陪爸爸一會兒嗎？"
"不行。"林予安斬釘截鐵地拒絕，"規定就是規定。"
謝祈安撫地拍拍女兒的肩膀："聽林隊長的。明天我們還有時間。"
衆人陸續離開，隻剩下林予安和李志浩。
"我送你回宿舍。"林予安說，語氣不容拒絕。
兩人沉默地走在基地的小路上。夜風微涼，星光璀璨，這本該是個浪漫的夜晚，如果身邊不是一座移動冰山的話...
"今天的治療...你怎麼看？"李志浩試探性地問。
林予安腳步不停："很順利，出乎意料。"
她簡短地回答，随即話鋒一轉，"但我依然不信任他們。謝祈的故事有太多漏洞。"
李志浩挑眉："比如？"
"比如謝彬馨的年齡。"林予安停下腳步，月光下她的側臉線條格外清晰，"謝祈說他五年前和顧衍生在大學，那時謝彬馨十四歲。這意味着謝祈至少比顧衍生大十幾歲，但看起來他們同齡。"
李志浩一愣。他确實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也許...謝祈保養得好？"
林予安給了他一個"你認真的嗎"的眼神："還有，謝彬馨提到她母親時的表情...太複雜了，不像是單純的母女之情。"
"你觀察得真仔細。"李志浩不由佩服。
林予安輕哼一聲："這是我的工作。明天我會單獨找謝彬馨談談，弄清楚真相。"
"别太嚴厲，"李志浩忍不住說，"她隻是個孩子..."
"十九歲不是孩子了。"林予安打斷他，"在末世，這個年紀早該學會保護自己。"
兩人走到宿舍樓下，氣氛有些僵硬。李志浩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卻聽見林予安突然問道："你真的相信顧衍生還保留人性？"
這個問題讓李志浩思考了片刻："今天治療時，我感受到他的能量波動...确實和普通喪屍不同。更接近人類，但又有點說不清的差異。"他撓撓頭，"不過最讓我信服的是謝祈看他的眼神——那種愛和信任裝不出來。"
林予安的表情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複雜："希望你是對的。"她轉身要走，"明天見。"
"林予安，"李志浩叫住她，"謝謝你今天...關心我。"
林予安背對着他，肩膀微微僵硬："我隻是履行職責。"說完，她快步離去，背影很快融入夜色。
李志浩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雖然她死不承認，但今天的表現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第二天一早，李志浩就被伍旭旺的大嗓門吵醒。
"起床了懶蟲！大新聞！"伍旭旺直接闖進宿舍，一把掀開他的被子，"謝彬馨的身世曝光了！"
李志浩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什麼？"
"我剛從柳如煙那聽說，"伍旭旺興奮地手舞足蹈，"謝彬馨的媽媽其實是謝祈的姐姐！謝祈是為了照顧她才以父親身份自居的！"
這個重磅消息讓李志浩瞬間清醒："等等...所以謝祈不是她親生父親？那她親生父親是誰？"
"不知道，但林予安昨晚找她談過話後，謝彬馨今天一早就去找何老大坦白了。"伍旭旺擠眉弄眼，"看來你的冰山女神還挺有一套的嘛！"
李志浩匆忙洗漱，拉着伍旭旺直奔何玉坤的辦公室。半路上，他們遇到了同樣聞訊而來的向星錦，後者正優雅地整理着制服的領子。
"早啊，兩位。"向星錦風騷地撥了撥劉海，"聽說我們的小朋友終于說實話了？"
"你也知道了？"李志浩驚訝地問。
"當然，"向星錦得意地說，"作為基地長官，我自然是第一個被通知的。"
伍旭旺小聲嘀咕："裝什麼裝..."
三人來到何玉坤辦公室時，裡面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何玉坤坐在辦公桌後，表情嚴肅；林予安站在窗邊，一如既往地冷峻；謝祈和謝彬馨坐在客椅上，前者神色平靜，後者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顧衍生不在場，大概還被關在隔離區。
"進來吧，"何玉坤對三人點頭，"正好一起聽聽。"
謝彬馨站起身，聲音還有些哽咽："對不起，何叔叔，我昨天撒謊了...謝祈不是我親生父親，他是我舅舅。我媽媽是他姐姐。"
李志浩注意到，謝祈在聽到"舅舅"這個稱呼時，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我親生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謝彬馨繼續道，"媽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五年前病毒爆發時，我和媽媽在鄉下外婆家，逃過一劫。舅舅和顧叔叔在城裡...後來舅舅找到我們時，顧叔叔已經...變成了那樣。"
她擦了擦眼淚："媽媽接受不了舅舅和一個喪屍在一起，所以他們很少見面。但舅舅一直暗中保護我們，送食物和藥品...後來媽媽生病去世前，讓舅舅答應繼續照顧我。為了讓我在基地好過一點，他才以父親身份自稱..."
謝祈站起身，輕輕摟住謝彬馨的肩膀："是我的主意。在末世，一個失去父母的女孩比失去母親的女孩更危險...我很抱歉欺騙了大家。"
辦公室一片沉默。這個故事比昨天的版本更加曲折，卻也更加真實。
何玉坤長歎一口氣："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為什麼要隐瞞到現在？"
"因為我不想讓彬彬為難，"謝祈苦笑，"如果大家知道她舅舅和一個喪屍在一起，她會遭受異樣的眼光。"
"我不在乎！"謝彬馨突然大聲說，"顧叔叔是好人！他救過我和媽媽很多次！就算他是喪屍又怎樣？他比很多人類都有情有義！"
李志浩被這個看似柔弱女孩的爆發震撼了。他偷偷看了眼林予安，發現她的表情也有所松動。
"我有個提議，"向星錦突然開口，"既然真相大白了，不如重新談合作的事？謝祈以真實身份留在基地，顧衍生定期來訪，李志浩繼續提供治療...這對雙方都有利。"
何玉坤沉思片刻，看向林予安："你怎麼看？"
林予安的目光掃過謝祈和謝彬馨，最終停留在李志浩臉上片刻："如果李志浩願意繼續治療，我沒有異議。但顧衍生每次來必須戴抑制器，并且由我親自監督。"
李志浩沒想到她會征求自己的意見，連忙點頭："我沒問題。"
"那就這麼定了。"何玉坤拍闆，"謝祈，歡迎正式加入曙光基地。至于顧衍生...我們會給他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謝祈如釋重負，連連道謝。謝彬馨更是破涕為笑，沖過去抱住了何玉坤："謝謝何叔叔！"
"好了好了，"何玉坤難得露出笑容，"都去忙吧。向星錦，安排一下謝祈的住處。李志浩，準備下一次治療計劃。林予安...你負責和謝祈對接安保事宜。"
衆人陸續離開辦公室。李志浩故意放慢腳步，等林予安走出來時跟了上去。
"所以...你昨晚是怎麼讓謝彬馨說出真相的？"他好奇地問。
林予安看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我告訴她，如果不說實話，就不讓她見顧衍生。"
李志浩瞪大眼睛："就這麼簡單？"
"有時候最簡單的方法最有效。"林予安淡淡道，"尤其是對重感情的人。"
這句話讓李志浩若有所思。他看着林予安走遠的背影，突然覺得，也許這座冰山并不像表面那麼冷漠無情...
接下來的日子，基地因為新成員的加入而熱鬧了許多。謝祈被安排在了科研部，負責研究喪屍病毒和異能開發；謝彬馨則繼續在後勤部工作，臉上笑容明顯多了；顧衍生每周末會來基地接受治療，每次都規規矩矩，甚至開始學着和基地成員打招呼。
而李志浩和林予安的關系，也在這種平靜的日子裡發生着微妙的變化。她不再對他冷言冷語，偶爾甚至會"順路"送他一些自制的小點心；他則學會了在她面前收斂一些輕浮的言行，用更真誠的方式與她相處。
在末世的灰暗背景中，這些小小的溫暖如同星光，照亮着每個人前行的道路。而關于顧衍生和謝祈的故事，也成為了曙光基地的一個傳奇——證明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的光輝也永遠不會完全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