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自己對屈曆洲的了解,她絲毫不擔心她說過“不”的事情男人還會繼續堅持。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屈曆洲在電話那邊猶疑了一下,便沒再強求。
隻是低淡回一句:“好。”
寡淡無趣的家夥。
她知道,他要準備挂斷電話了。
“等、等一下……”遊夏突然在這時出聲。
“嗯?”男人淡聲應她。
……真該死,怎麼會突然犯神經叫住他。
遊夏懊惱地罵自己。
可與此同時,她又實在難以遏制地感覺刺激。
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是不是因為她清楚,她的丈夫雖然無趣,勝在各方面硬件夠頂。
比如,嗓音條件。
陪她度過婚禮前夜的那個男人,無疑成為她在這方面的“啟蒙老師”。
在那之後的無數個夜晚,無數個她獨自貪圖玩樂的夜晚,她都會幻想着那個男人來做一些事。
一些,屈曆洲打來電話之前,她正在做的那種事。
可惜的是,遊夏完全不記得男人的長相。
盡管她已經在想象中主動為他匹配一張暴帥的臉。可那終究不是親眼所見,并非切實存在于記憶中的事,當然不夠真實。
不夠真實。
不夠具體。
也就,不夠貼近。
但她還清楚記得,男人的聲音很棒。
而幸運的是,她丈夫的嗓音也絕不遜色。
那麼或許,她可以借屈曆洲的聲音用一下。在這種時候。
誠然,将丈夫的聲音偷偷融合給另一個男人,讓“他們”同時為自己服務這種事,是非常羞恥的,非常不道德的。
可這種介于利用與背叛之間的事情,同樣也是令人非常…興奮的。
所以現在,她第一次希望屈曆洲可以不要那麼快挂斷電話。再跟她多說兩句吧。說什麼都好。她想聽。
隻不過。
讓屈曆洲主動“多說兩句廢話”,實在不是容易的事。甚至比讓她現在立刻爽到更加困難。畢竟她的丈夫不僅寡情,寡欲,更寡言少語。
至少在她面前是這樣。
時間又漫長地過去半分鐘。
她還是沒醞釀好該說什麼。
屈曆洲倒也沒有結束通話。
他還在安靜等她開口說出下文。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奇怪。一邊對她保持距離的冷漠,又一邊似乎對她有用不盡的耐心。
遊夏騰出一隻手,拿起手機貼近耳邊,這樣可以将他的聲音聽得更清晰。仿佛是可以探觸到的存在。
一如那晚的男人在她耳邊百般誘哄的替代。
“小姑…幾點來?”她開始主動挑起話題。
但太糟糕了。這絕不是個明智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剛才屈曆洲分明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告知過她。
半小時左右。他說過了。她現在才想起來。
于是遊夏忽然間不敢再多說什麼。害怕自己言多必失,也害怕自己遊離淩亂的鼻息落在話語中被他發現,被他識破。
雖然清楚他對自己沒那麼在意,可那也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最重要的是,她絕對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的事。否則屈曆洲肯定會覺得她究竟是有多寂寞,才會選擇跟他邊打電話邊做這種事。
誰知。
“半小時。”屈曆洲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又補充一句,“現在應該不到。”
是在這一刻,遊夏才恍然驚覺,事實上屈曆洲的聲音比她想象中更加帶勁。
不同于那晚男人情動時嘶啞膠着的腔調。
他對她克己複禮,也對她沒興趣。
所以他語調疏離,無論低緩磁性的吐字,或者是懶沉勾揚的尾音,都浸泡着一種無機制的冷淡。
“真的不用去醫院?”屈曆洲又問。
是的,就是這樣。
她需要他給予的“幫助”就是這樣。
喑沉平緩的男性嗓線如冰珠般水潤滑入她的聽覺神經,透過聽筒電流的成色加持,再漠然冷調的音質也陰燃起欲感的熾灼,燙得她呼吸一瞬震顫。
當,冷淡也成為一種别樣的性感。
名為渴求的興緻,就會加倍高漲。
可她隻顧着興緻高漲,完全忽略掉另一件要緊事。
遊夏忘了,為了聽清楚屈曆洲的聲音,她将手機貼近耳側。可與之同時,從她唇間溢出的、軟爛破碎的喘音當然也會在這一刻,原原本本地傳入對面男人的耳中。一聲不漏。
于是。
在她将要得到痛快的一霎——
“遊夏。”屈曆洲倏然叫出她的名字。
刹那間心跳猝然僵窒,漏了半拍,快感被猛地懸吊上半空,像走鋼絲。
“嗯…怎麼了…?”她不明所以。
屈曆洲沒有立刻接話。
任由氣氛徑直跌下去,然後是阒寂到令人心慌的空落靜默。
那一秒,遊夏隻感覺四肢百骸的神經都受他勾挑,被他揪緊,全然任他操縱。她無力掙紮,她必須在沉浸的歡愉裡分離出一絲清醒。
在這須臾的清醒下。
她隐約聽到男人低啞哧了聲,字詞音節裡落有兩分輕飄的笑,漫不經心的慵懶,和饒有興緻的戲谑。
他問她:“你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