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一點不急,反而帶着點疲憊,“你知道戛納這邊的商務活動多緊張。你不在身邊,我一個人要應付那麼多場子,連拍個視頻都可能被人亂傳……我沒跟你解釋,是怕你擔心。”
露易絲眼神發愣:“真的嗎……”
艾米:“糟糕!露易絲要被忽悠過去了!”
露易絲的聲音明顯動搖了一點:“你沒有騙我?”
男人語氣依舊鎮定:“傻瓜,我怎麼可能騙你。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芙澤爾用手指摩挲着冰涼的酒杯。
水面微微顫動,觸須随着水流遊動,某種通道被打開。
她再次望進了遙遠的戛納海邊,某個奢華酒店的某間房。
——那個男人,正懶洋洋靠在床頭,懷裡摟着那個視頻裡的金發女人。女人披着酒店浴袍,指尖還在他胸口畫圈。而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咬着巧克力糖的包裝紙。
芙澤爾微微皺起眉,回頭看了眼還在猶豫的露易絲。
她低聲說:“露易絲,你問他……他現在手裡拿着的,是不是一顆黑色包裝的夾心巧克力。”
露易絲一愣:“哈?”
“問他就行了。”芙澤爾語氣柔和,像在輕聲哄着一隻小動物。
露易絲将信将疑地照做:“那……你現在在吃什麼?不會是,黑色包裝的巧克力吧?”
電話那頭頓了一秒。
然後——
男人的語氣陡然變了:“……露易絲,你在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的聲音變得警惕,“你身邊有人?誰告訴你的?露易絲,你身邊是不是有誰在搞鬼?”
露易絲臉色瞬間一白:“我……”
艾米忍無可忍,搶過露易絲的手機:“喂!出軌男!你還敢倒打一耙?”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男人低聲:“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艾米說,“你以為你在戛納就天高皇帝遠了嗎?你以為換個酒店房号就能繼續裝聖人?告訴你,我們不但知道你在戛納,還知道你……呃……”
芙澤爾在紙上抄畫下了她剛剛看到的場景,遞給艾米。
“沒錯!還知道你現在就住在馬丁内斯酒店五樓的302号房,陽台外面種着兩株該死的棕榈樹!——這是棕榈樹還是狗啊?”艾米小聲。
芙澤爾:“嗯嗯,是棕榈樹。”
那一瞬間,電話裡傳來一陣極度壓抑的寂靜。仿佛那頭的人徹底愣住了。
“你要不要猜猜,你今天早上喝的那杯黑咖啡是誰買的,隔壁房間的女人叫什麼名字?還是說——你根本都記不得她叫什麼了?”
男人終于開口,聲音變了:“你在威脅我?”
“我是在通知你。”艾米說,“你如果不對露易絲道歉,并且補償露易絲的話,我們會把你跟每一個‘合作對象’的照片都整理出來,發給你每一個客戶、每一個投資人,連你爹都能收到快遞,人渣!”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直接挂斷了。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露易絲怔怔看着她,眼圈還紅着。
放下手機,艾米呼了一口氣。
她看向芙澤爾:“哇,到底是他太心虛了,還是我剛剛說的那些信息都是對的啊?芙芙,你是能通靈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芙澤爾問:“通靈是什麼?”
“就是……就像你可以感知一些普通人感知不到的東西,比如鬼魂啊、預言啊、看到遠處正在發生的事情之類的。你是女巫嗎?”
想了想,芙澤爾感覺這個解釋應該在人類覺得比較合理的範圍内。
她點點頭:“大概是吧。”
露易絲手裡還攥着剛被艾米挂斷的手機。
她吸了吸鼻子,睫毛顫了幾下:“艾米,我眼光總是很差,對嗎。”
艾米:“對。”
露易絲表情破碎,但還是瞪了艾米一眼。
“當然了,我并不覺得這是你的問題……”艾米說,“好吧,雖然也有一部分你的問題,但是主要是别人的問題……”
露易絲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耶珂丘在一邊對芙澤爾:“殿下,我不想看人類說話了,我能去塞納河看河堤嗎?”
芙澤爾:“耶珂丘,她在哭呢,等一下吧。”
而艾米和露易絲那邊,對話不知怎麼的已經發展到了“要散散心嗎?幹點别的事情怎麼樣?”
露易絲:“幹什麼可以散心?”
艾米攤手:“比如說,我們正好要打算給芙芙拍tiktok,你可以來給她化妝。”
露易絲冷笑一聲,拿起了小包,喝下最後一口酒,看了芙澤爾一眼。
“哦,你還挺厲害的啊,我給你化妝?”
艾米:“好好說話。”
露易絲癟癟嘴,眼神一飄:“哦,那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