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一見到你就仿佛看到我的親外婆般。”
電話那端的兩人人面面相觑。陳春朝江奶奶眨眨眼:你孫子咋回事?
江奶奶抿起嘴:從小就這樣,老發神經,你不是知道嗎?
江錦年的話還在繼續“我知道這樣貿然地提出一個小小的懇求實在是過于唐突,可是我最近實在是太難受了,期中考試的壓力萦繞在我心頭,我的父親!”他的聲音略微提高。“要求我這一次一定要考到第一名,奶奶,你知道的我最近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連飯都經常吃不下去,覺也睡不好。”
猛地聽到乖孫的呼喚,再聽到乖孫的抱怨,江奶奶心疼壞了,當即表示找去找江原談談。
被江錦年攔住了。“不,你不要去找他,你如果去找他,他說不定會對我失望,讓父親失望的事我江錦年是不會幹的,我這輩子最不想面對的就是父親失望的眼神...”
“乖孫!”電話那端的江奶奶覺得自己的乖孫終于懂事了,再也不是那個纏着人家孫子要洞房的小孩了。
江錦年見情緒差不多渲染到位了,合理适當地提出自己小小的需求。“如果能去同學家放松一下,那我的壓力應該能很快消減吧。”
江奶奶那邊露出一個get到了的表情,在江錦年期盼的目光中準備給許奶奶打電話。
“奶,你在幹嘛呢?”
“給許芬打電話呢,你不是想去他家住幾天?”許芬是許奶奶的名字。“你去他家怎麼現在還要我幫你說啊,直接去不就行了,大家都熟門熟戶的。”江奶奶打趣說。
我再也不會叫你奶了,你根本不了解你的乖孫!
“許易言家不想去—”他拖長了尾音。
或許是暗示達到了目的,也或許是開頭幾聲“外婆”給陳春喊心動了。陳春暫時忘記兩小孩幼年的磁場不合。“要不讓錦年去小安那邊住幾天?反正那套房子房間夠的。”
“這多不好意思。”聽見目的達成,江錦年故作推脫地說了兩句,然後在陳春後悔之前趕忙說:“那就謝謝外婆了,奶奶外婆你們早點休息,我先挂了。”
老天待我不薄,第二步看上去輕輕松松呀。
他給遠在國外的譚銘謙發了一條消息。“謝了兄弟,書很有用,改天請你吃飯。”
對面很快回了一個“?”。
江錦年沒回,轉身大搖大擺地收拾東西去,譚爺爺過完生日後他就一直住在江總的房子裡,半夜小江少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小兔崽子你幹什麼呢!”睡眼惺忪的江總拍了拍身旁被驚醒的妻子,将其安慰睡去後憤怒地抓了把稀疏的頭發,更是在走到樓梯口時聽見樓上傳來一道“啪嚓”聲後,一把抓起樓梯口價值上百萬的吉他把手,帶着重重的腳步,朝江錦年房間邊走邊叫喊道。
隻見床上衣服撒的都是,江錦年已經人模人樣地穿好了一套淺白色的沖鋒衣,一手拿着行李箱,垃圾桶旁還有幾個摔碎的擺件。
“大晚上不睡覺,你是不是要造反?”現在才三點。
江錦年老實地搖搖頭。“不想。”
江總快被自己這個便宜兒子氣消了,多年堅定少生優育的他竟然隐隐約約起了生二胎的念頭。“你大晚上收拾東西幹什麼?這個家容不下你了?你是不是皮癢癢了你。”他越想越氣,舉起了手中的物品想給眼前這個兔崽子一點實在的教訓。
“這個吉他是我媽剛買的,心頭好呢。”
江總江條件反射似地将手中的物品放下了,輕手輕腳的。
繼而滔天的怒火充斥着他的胸腔,他拎着江錦年的後頸脖,将人扔出了大門。
并且大聲地和司機說道:“給他送到錫山别墅去,下次無論多晚都送他走!我和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們倆不能在一個屋檐下!”
這邊江錦年剛出門,轉頭就給江奶奶拍了一張拿着行李箱站在門口的視頻,視頻末尾江總那句“我們倆不能在一個屋檐下”簡直是餘音繞梁,震耳欲聾。
“奶奶,我明天能去沈同學家嗎?”
别說明天了,就是現在去江奶奶都是同意的,當然陳春應該不會同意。“可以。”江奶奶回得很快。
得到滿意的回答,江錦年坐在卡宴後座,跷着二郎腿,眼角露勢在必得的笑意。他對司機道:“先去錫山别墅,然後給我找一個裝修隊,明早七點半......”他卡住了。
沈安住哪呢?
我靠。
*
“明早七點半點,江和錦明23号門口等我。”還好發現得早,不然可要誤了他和沈安同學單獨相處的時間了。
他這個時候後知後覺,從小到大一直萦繞在自己頭頂的光環難道不是一直在告訴自己——他江錦年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啊!
自己是如此的幸運,這個世界難道是圍繞着江錦年轉的嗎?
江錦年在車後座“桀桀桀”地笑着。
他頓悟了!
他頓悟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