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系統:“那你知道哪個世界比較安全,可以安頓佛身嗎?另外穿越的話,時間又是怎麼算的?”
系統試探地問道:“你以後,可想去别的世界?”
明空一怔,答道:“我不知道。”
他為什麼會問别的世間安不安全?這豈非說明,在他的潛意識裡,是想去别的世界的。
師父說,武禅一道,以武護蒼生。一直待在少林裡,是看不到蒼生的。也許等此間事了,他确實該去見見蒼生,不同世界的蒼生。
系統自一道光幕中拈出了一朵花,放在明空眼前,說道:“這個世界很安全,你可以将佛身放于其中。”
明空喃喃:“可這隻是一朵花。”
系統道:“一朵花,一片葉,一滴水,世間萬物,俱是世界。”
明空不解道:“可它太小了,我要如何将佛身放進去?”
系統道:“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明空,當由心觀。”
明空盯着花猛瞧,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他耷下肩膀,對系統道:“我佛性不夠,做不到你說的把須彌放進芥子裡。”而且芥子須彌什麼的,已經不是武學範疇了吧?
他放棄道:“你還是帶我去别的世界,把佛身存好再回來吧。”
至于穿越後的時間算法就不用問了,按系統邏輯,估計和芥子須彌一般,瞬息亦是永劫。
系統輕笑,道了聲“好”。
至于那一朵花他也沒有收回,而是放在了明空的袖子裡。
系統帶着明空去到了一個沒有人煙的世界,這個世界很小,隻有一汪永不幹涸的泉和泉水邊的一片花草。
泉水幽深不見底,倒映着花草的影子。天上有月無雲,半扇月懸在中天,一動不動。
一來到這個時空,明空便感覺到一種凝滞,時間和空間像是都定格了一般。
他道:“這裡……”
系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不可說破。”
靜止的世界,一旦說破,時間便将重新流動,然後鮮花枯萎,泉水幹涸,世界分崩離析。這裡不是人的久待之地,但于屍身而言,卻是再合适不過。
明空點點頭,安置好佛身,跟随系統悄悄從這方世界退了出去。
為免自己衣上血迹打眼,之後明空還讓系統帶他随便去了個古代世界,換了一身裝扮回來。
站在那方世界一間成衣店的銅鏡前,明空終于有幸見到自己變化後的模樣。
眉似遠山潑淡墨,眼如秋水盛星河。
指着鏡中那個膚如凝脂,面若桃花,唇紅齒白的僧人,明空問:“這是誰?!”
他要求的條件隻是讓人認不出來的程度吧?這已經不是别人認不認得出來的問題了,這簡直是把盛世美顔四個字焊在了臉上!
他問系統:“我到底欠了你多少做好事的功德?”
系統算了算,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大概比八十一難還要翻上兩倍吧。”
明空:“……”
系統安慰道:“你這張臉是永久的,還是很劃算的。”
明空沒好氣道:“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他一點也不想這張臉永久好嗎?他就說怎麼剛剛一路,所有人都在看他,還有人向他投擲香帕銀兩,他原以為是此地風俗,卻不想是因為自己的容貌。
認命地向店主買了個鬥笠,然後在所有人遺憾地目光中,将大半邊臉遮了起來,明空這才松了一口氣,苦中作樂地想,至少現在是真沒人認得出自己了。
做完一切,回到楚留香世界的明空,站在了南少林的山門外。而時間也僅過去了一刻。
聽見南少林的鐘聲,他足下一頓,遙遙回望,一陣沉默之後,不舍地轉身離去,口中輕聲道:“南少林,等小僧回來。”
頭戴鬥笠的僧人一路北上,而楚留香也憑借着他的直覺,一路往北走。
二人相遇在衢州府的一間客棧裡,然而他們一個變臉,一個易容,誰也沒認出誰。
楚留香扮作一個藍衫商人,坐在客棧靠門的位置,見一位頭戴鬥笠的僧人進來,連忙招呼道:“小師父,到這裡來。”
明空不明所以地走上前,問道:“施主,敢問何事?”
楚留香本是想看一看這鬥笠和尚是不是明空,卻不想一擡頭,對上了一張好看到連男人都忍不住贊歎的臉,他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本是好奇小師父為何大晴天的戴鬥笠,如今卻是不必問了。”
這樣一張臉,不遮起來的話,怕是整條街的人都得圍過來了。
明空點點頭,準備換一桌坐下,卻見客棧裡每一桌都坐了人。
小二哥連忙招呼道:“小師父,中午客人多,你要不就和這位客官拼個桌?”
楚留香笑着對他比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我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小師父介不介意?”
明空搖了搖頭道:“不介意。”
總感覺他的聲音有些熟悉,楚留香神色一動,試探道:“小師父可是出身南少林?”
四目相對,明空壓下心中震驚,回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