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淵面露不悅”“她讓你去你便去?”
他今日一早有事便出去了,午間回來時卻沒找着商枝,問了下人才知道她在自己回來前不久出了門。
且宮中有人來過。
甯淵當時就有了不好的猜測,沒曾想應驗了,倘若他當時在府内,是不會讓商枝出門的。
先是在皇後那裡被強迫吃了藥,痛得難受,後又被溫阡恩威并施一番,并以為回了府内可以放松一些,誰知就遭了甯淵的質問。
商枝覺得委屈,賭氣道:“她是皇後我不過是個平民,她想要見我我又怎麼能夠拒絕。”
甯淵因為‘平民’這兩個字眉眼徹底沉下來,商枝如今已經是自己的甯王妃,卻還是自稱為平民。這難免讓甯淵多想,會想着她是不是一時沖動嫁給自己,其實早就後悔了。
“你後悔了?”
他這話問得突兀,沒有任何緣由。
商枝聽不懂他的意思,未曾回答。
甯淵一字一句艱難地又問了一次:“枝枝,你可有後悔嫁給我?”
明明喊得如此親密,說出口的話卻讓商枝遍體一涼,甯淵這是何意?她又想起了那個傳聞,再聯想着今日皇後的舉動。
商枝看着面前的男人,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在話出口的一瞬改為蒼白的“未曾”二字。
甯淵松了口氣,神色緩和下來:“下次若在遇上這事,記得告訴我,可好?”
商枝望着他點頭。
甯淵注意到了她下巴的痕迹,面色一變,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打量着:“你這傷口是怎麼回事,她動你了?”
商枝仰着頭順從地被他捏着下巴,無辜地點頭:“皇後娘娘好像情緒不是很好,不小心劃到我了。”
她隻答應不說被下藥的事,可沒答應甯淵問得時候不說下巴的傷。
甯淵眼裡有心疼浮現,命下人取了藥箱過來,親自為商枝上藥。
“她這人一向如此,像個小瘋子一般,下次不要獨自一人去見她,若是實在推脫不開記得喊我陪你前去。”甯淵一邊為她上藥,一邊耐心地同她說道。
他話裡露出的是對皇後的不耐,但不耐背後蘊藏的卻是對皇後的熟悉了解。
商枝微垂的眼裡,有光暗淡下來。溫将軍也是如此,明面上雖數落自家妹妹,卻還是藏不住對她的關心。
“殿下,你同皇後娘娘是一同長大的?”
甯淵抹藥的動作僵了一瞬:“你聽誰說的?”
“無意在街道上聽見的”
“嗯,兒時曾待在一起,後來長大後各自有事,就疏遠了,你怎麼想到問這個?”
“沒、沒什麼,就是随便問問。”
“嗯。”甯淵不再說話,專心幫她處理傷口。看着那白皙肌膚上刺眼的紅痂,他隻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
藥抹完後,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兩人同往日一般,相對而坐,一起用膳。
商枝起身恭敬地為甯淵布菜,一舉一動挑不出什麼毛病。
甯淵卻有些不适,他早就說過商枝不必做這些,他來就好。商枝之前很是聽他的話,乖乖坐着自己投喂,可今日突然就換了态度。
甯淵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抹藥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态度疏離起來了。
“你怎麼了?”
商枝動作不停:“我身為殿下的妻,服侍您本是應當的,之前是我不懂事,壞了規矩。”
甯淵被她這句話堵得難受,他這些時日擔心商枝不适應,一直在竭盡所能的對她好,讓她能把甯王府當成自己真正的家,不拘小節過得肆意 。
可他好像沒做到。
到了這地步,甯淵飯也吃不下了,起身不發一言就走了。
商枝夾菜的手未停,對于他的離開不曾挽留,獨自用完膳回了主院。
竹苓在一旁看得着急,不知道好好的兩人怎麼就鬧變扭了。
竹苓:“小姐,你今日在坤甯宮到底發生了什麼?”
商枝搖頭不語,她不知道該如何同竹苓解釋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竹苓那次說得話她居然傻乎乎地往心底裡去了,甯王殿下乃是天潢貴胄,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她呢?
也就是竹苓覺得自己很好罷了。
自己不過是與皇後見了一面,他便如此上心着急,換作往日他本該第一眼就看到自己臉上的傷,可今日并沒有。
商枝自己都嫌棄自己太過矯情,也太過貪心,如今不已經很好了嗎?自己又還在不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