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叫你吃飯了。”田毅在柳家門口扯着嗓門喊道。
柳正聽見前院的聲音了,也知道今晚要去隔壁家吃飯,奔波一天确實餓了,洗了洗手來了前院。
“大郎,這是你柳爺爺,這是...”田友誠看向柳正,道:“我沒記錯的話,阿正跟大郎同歲,也是十四吧?”
柳志遠點頭:“是十四,阿正五月十六的,大郎應該八月的吧?”
田友誠:“八月初三的。”轉對兒子道:“這是你正哥。”
田毅行禮問好:“柳爺爺。”再看眼一旁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少年,不太樂意,癟癟嘴道:“就大兩三個月,就不叫哥了吧,我叫你阿正,你喚我阿毅吧。”
田友誠剛要訓斥長子,田毅就笑呵呵對柳志遠道:“柳爺爺,咱快走吧,您肚子一定餓了吧!”說罷就上前拉着柳志遠的胳膊往自家快步而去。
柳志遠沒想到田友誠的長子是這麼個皮猴,自家兒子憨厚,田友誠穩重,長孫也是個冷性子,看田毅這小子活潑好動,心裡十分喜歡,笑呵呵的跟田友誠擺擺手,便任由田毅拉着走了。
田友誠看了眼長子搖搖頭,轉身對柳正道:“大郎是個混的,阿正别跟他計較,他日後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你盡管跟叔說,叔自會教訓他。”
柳正是個早慧的孩子,易會察言觀色,知道眼前的田叔是個真心實意對待自己的長輩,道:“田叔言重了,阿毅直率坦蕩,我覺着很好。”
田友誠看着誠摯豁達的少年郎,越發喜歡柳正了。
~
天色還早,院子裡光線充足,江氏将家裡的飯桌擺在了院中。
田友誠引柳志遠祖孫坐在北面主位,自己坐靠近柳志遠的西面,方便陪長輩喝酒叙舊,兩個兒子坐南面,東面留給江氏母女。
江氏端着最後一盤菜帶着阿桃過來了,平時阿桃早早開吃了,今日家裡有客人,阿桃有些害羞非要等娘親一起。
“柳爺爺,正哥哥。”
害羞的阿桃也還是懂禮的阿桃。
第一次有小丫頭甜甜的叫自己哥哥,柳正多看了一眼小丫頭。
村裡人大多粗布麻衣,田家同樣如此,隻有小丫頭一身細布衣裙,猶如無意落入這山野鄉村的富家小姐。
柳正不懂粗布細布,隻覺得小丫頭人長得像桃花,穿一身粉紅衣裙還真是好看。
“阿桃快坐快坐,肚子餓了吧?坐爺爺旁邊可好?”
親孫女柳元珠一直養在她娘身邊,跟自己不算親密,眼見這麼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柳志遠自是喜歡。
柳正就要起身讓座。
“我坐這吧,離爺爺也近,還不打擾爺爺和爹爹喝酒。”說完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東面靠近柳正的一側,江氏順勢坐在女兒旁邊。
小丫頭一坐下便看着自己左邊的炒蛋咽口水,衆人也知道了小丫頭心裡想什麼了。
柳正便坐了回去。
柳志遠笑得合不攏嘴,誇道:“這丫頭真是機靈嘴巧!”
大家都等着長者動筷,柳志遠沒再客氣,先給阿桃夾了一大塊炒蛋,阿桃頓時也笑得合不攏嘴,畢竟那麼多人,她自己可不好意思夾那麼多。
一頓飯兩家人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很快就彼此熟悉了,隻有柳正與田文話不多。
田毅有些失望,看柳正與他同歲,本來以為多個玩伴,沒想到和自家二弟一個脾氣,越想越不甘心,問道:“阿正,你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啊?”
柳正沒什麼表情,回道:“沒什麼,除了課業,就是跟祖父學打獵,練練功夫。”
田毅瞬時眼冒金光,激動得端起碗就要往柳正身邊湊,被自家爹娘兩雙四隻眼睛一瞪,才被一旁的弟弟拉回坐好。
平複了激動的心情,才弱弱的問:“打獵都要學什麼啊?”
柳正低頭想了想,道:“其實打獵要學的挺多的,我主要學射箭。”
田毅兩眼放光芒,有些急切的追問道:“那你練的什麼功夫啊?”
柳正:“我爹的镖局有武師傅,主要教些拳腳功夫,我也跟我爹學了些。”
田毅激動得壓不住自己的聲音,有些央求道:“那你能教我嗎?”
柳正看向祖父,柳志遠對田毅道:“這事兒你爹說了算。”
田毅心涼了半截,不過強大的渴望還是驅使他可憐兮兮的看向自己的親爹。
田友誠看都不看自己的長子一眼,不鹹不淡道:“看你這次旬考的表現。”
田毅的心又涼了大半截,不過家裡有客人也不好撒潑打滾,反正柳正就住隔壁,來日方長總有辦法,想清楚了,田毅繼續埋頭大口扒飯。
阿桃雖然沒想學那些,但聽起來就很厲害,看向旁邊新認識的哥哥,敬佩道:“正哥哥,你真厲害。”
柳正被小丫頭突如其來的誇贊誇紅了臉,看了眼離得有些近,又真誠漂亮的小臉,突然不會說話了,學田毅低頭扒飯。
田毅憤憤道:“哼,等着,我以後比阿正還厲害!
說完繼續低頭扒自己的第五碗飯。
離飯最近,一直給田毅添飯的田文頗為無奈的道:“娘,你以後給大哥換個盆吃飯吧,一直添飯怪麻煩的。”
田毅知道弟弟揶揄自己,不過他臉皮厚不以為意,并且自己也覺得麻煩,點頭贊同道:“二弟說的有道理!”
衆人笑的笑,搖頭的搖頭。
柳正也笑了,第一次吃個飯吃的這麼熱鬧,覺着和祖父回鄉确實是個不錯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