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内,江氏打開窗戶,看了看院中桃樹上所剩無幾的桃花,松了口氣。
桃樹是兩人成親時,田友誠種的,因為江氏喜歡桃花。
阿桃出生時,院子裡桃花開得正盛,故取名田桃。
如今江氏看到桃花想的不是好不好看,而是能做什麼,自是有些哭笑不得。
田友誠看着妻子的樣子,抑制不住笑了出來。
江氏瞪丈夫一眼。
這段時間江氏做了七壇桃花釀,五罐桃花醬,六次桃花糕...
孩子們旬休日,阿桃有人陪着玩,倒不惦記家裡這些落花了,哥哥們去學堂了,阿桃就有時間寶貝家裡的桃花了。
“你也真是夠慣她的。”田友誠走到妻子身邊抱着妻子笑道。
江氏歎口氣,“我也不想啊,誰讓阿桃那孩子會撒嬌招人疼呢。”
“像你...”
丈夫有些戲谑的聲音猝不及防在耳邊響起,江氏臉熱,推開丈夫,“别鬧,孩子們起來了。”
田友誠一臉正經的商量道:“行,那晚上再鬧?”
江氏鬧個大紅臉,想跑,被田友誠一把拉回懷裡,“成親十多年了,惜月面皮怎麼還那麼薄?”
“我又不像你厚臉皮!”江氏瞪眼大清早就不正經的丈夫,說完推開丈夫,紅着臉去竈房準備早飯了。
爹爹哥哥們都去鎮上了,阿桃開始簡單又惬意的一天。
地上的桃花瓣都拾完了,阿桃看着光秃秃的桃樹,有些難過,光秃秃的桃樹一點都不好看!
江氏看了眼半籃子桃花,實在不想做什麼了,福至心靈,對女兒道:“就這些不好做什麼,給阿桃泡個澡吧,讓阿桃像桃花一樣香香的。”
阿桃當然喜歡香香的,笑嘻嘻點頭。
在浴桶裡泡得水快冷了,阿桃才不情不願的出來。
丈夫孩子們快回來了,江氏在竈房忙活,阿桃在院子裡晾頭發。
田友誠一到家,就看見剛泡了澡顯得更水靈靈的小女兒,将女兒高高抱起稀罕。
“爹爹你聞聞我香不香,我今天用桃花泡澡了!”
“香,阿桃比桃花還香!”
阿桃開心了,咧着小嘴嘿嘿笑。
~
爹爹跟哥哥們去換衣裳,阿桃跑去了柳家。
柳志遠在竈房忙活,看見阿桃,笑呵呵道:“阿桃來了啊,阿正在屋裡呢,你去找他玩吧。”
柳正正在換衣裳,聽到阿桃跑過來的腳步聲趕緊将衣服穿好,阿桃掀開門簾時,柳正還在系腰帶。
“阿桃來了啊。”
小丫頭一頭半幹的烏發細密柔軟,乖順地披散在肩上,多了幾分姑娘的柔美,柳正看的有些怔。
阿桃跑過來把呆呆的柳正拉下來蹲着,人往前一湊脖子一仰,“正哥哥,你聞聞我香不香,我今天用桃花泡澡了!”
柳正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個透,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如提線木偶一般被阿桃拉到了脖頸之間。
兩人離得太近,柳正甚至能看見阿桃雪白嬌嫩的脖子上細細的絨毛,鼻尖萦繞着小丫頭身上傳來的淡淡桃花香...
不大會兒阿桃便退開了些,滿眼期待的問:“怎麼樣?是不是很香啊?”
柳正好像聽見了又好像什麼也沒聽見,眼裡隻有小丫頭一張漂亮的芙蓉面,瑩潤白皙的臉蛋上透着淡淡的粉,小嘴紅如櫻桃,一雙桃花眼眨啊眨,又長又密的眼睫一扇一扇的,如撩在了柳正的心上,癢癢的...
阿桃沒等到回答,卻看到眼前的哥哥一張臉紅紅的,納罕道:“正哥哥,你臉怎麼紅了?”
柳正快速回神,忙慌的站起來,急道:“香,哥哥先去洗個臉。”
說完就跑去後院了。
阿桃覺着正哥哥有些奇怪,跟了過去,見柳正在撩水洗臉。
“正哥哥,你衣服打濕了。”
柳正低頭看了看,胸口濕了一點,有些不自在道:“沒事兒,一會兒就幹了。”
臉上熱意退去,柳正看向阿桃,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鄭重其事道:“阿桃,以後不能讓人聞你了,尤其是男的,記住了嗎?”
阿桃懂那麼一點,賊賊笑道:“我知道,我娘教過我了,說男女有别,不能和男的離太近!”
柳正面色更嚴厲了,“既然你娘教過你,你怎麼還這樣?”
阿桃有些委屈,紅潤潤的小嘴撅了起來,“我娘說家裡人可以啊...”
小丫頭一句簡簡單單漫不經心的話如一股暖流淌過柳正心田,柳正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不知何以言對。
阿桃見柳正一言不發,更委屈了,眼眶裡轉了淚花,委屈巴巴的質問道:“正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柳正見小丫頭要哭了,從自己的複雜的思緒裡清醒過來,忙道:“沒有,我喜歡阿桃!”
說完一張俊臉如變戲法般又紅了個透。
阿桃很疑惑,正哥哥今天怎麼一直臉紅,随即問道:“正哥哥,你怎麼又臉紅了?”
小丫頭的問題讓柳正剛退下去的那點熱意又上來了,柳正不敢接話,又洗了把臉。
阿桃問題又來了:“正哥哥,你不剛剛才洗了嗎?”
柳正沒搭理小丫頭接二連三的問題,徑自撩水洗臉,待冰涼的水終于将面上的熱意降了下來,柳正擦把臉,呼口氣,轉對阿桃說:“那阿桃記得你娘教的,不能和别的男的離太近!”
阿桃哼道:“我記得啊!我又不傻!那你幹嘛兇我?”
小丫頭嘴撅着,氣呼呼的,柳正無奈,耐心解釋道:“阿桃,我也是男的...”
阿桃不懂,正哥哥是男的她當然知道。
柳正繼續解釋:“阿桃把我當家人,我很高興,我也把阿桃當親妹妹,可是我們不是親兄妹,沒有血緣關系,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