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鄰南城大街上,隻見一坨廢銅爛鐵哐啷哐啷地疾馳而過,仔細一看,爛鐵底下時不時伸出一隻破了個洞的小靴子,往地上一蹬一蹬着。
經過大半個月的‘訓練’,公孫馨的腿部力量早已遙遙領先一小部分的成年人,那小短腿往地上一蹬,就将滑闆車滑出十幾米遠。
坐在大樹底下下棋的老爺爺們眼睜睜看着一坨廢銅爛鐵極其靈性地來了個漂移,然後一坨分成兩坨,顫顫巍巍地朝他們移過來。
老爺爺們:“……”
他們開始老眼昏花了?
哐啷哐啷——
兩坨廢銅爛鐵散了架,露出兩個髒兮兮卻圓滾滾的小孩子。
“哎喲,大爺,收廢鐵嗎?”甯安擡手捏着自己承受了幾個小時重壓的肩膀,卻不忘露出一個最可愛的笑容面對老爺爺們。
公孫馨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小孩子了,她比甯安還知道怎麼運用自己的優勢,隻見她極其狗腿地小跑上去,挑了個衣服最破的老爺爺,一邊殷勤地給他捶着肩,一邊甜滋滋地說:“大爺,廢鐵收多少錢一斤呢?”
她們撿了一路的垃圾,運氣好時能撿到小山一樣高的廢銅爛鐵,賣了能有七八十塊錢,然後甯安為了省錢就會帶她去買些菜,找個沒人的地方做飯吃。
這次可能是臨近鋼筋巨多的南半球了,路上的廢銅爛鐵都多了些,讓她們撿了滿滿兩大坨,連她的容納球都貢獻出來裝爛鐵了。
大爺從震驚裡回過神,驚奇地圍着她們看了一圈,似是不明白這小小的人兒是怎麼背得動這麼多廢鐵的。
這時,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铄的老大爺指着滑闆車問道:“小胖妞,這玩意兒是你們做的?”
“小胖妞”聽多了,甯安連氣都懶得生了,愛答不理地瞟他一眼,興緻不高地“嗯”了一聲。
老大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反倒樂呵呵地說:“你這玩意兒賣嗎?我想買回去給我那外孫玩。”
甯安這才拿正眼看他,帶着些一言難盡地問:“大爺,您看得清楚嗎?我這車都破成這樣了,您還要買回去送人?”
公孫馨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大爺,但她眼光毒辣,已經瞧見老大爺手腕上戴着的星環了,二百五十萬,帶攻擊屬性的戰狼三代,内含光速炮。
她悄悄挪到甯安身邊,對着她的耳朵嘀咕了一陣,然後甯安綻出花一樣的笑容,伸出兩根手指,“既然大爺您這麼想要,那我就以兩千塊錢賣給您吧。”
這次她學乖了,知道開價了。
老大爺哈哈一笑,也不介意她獅子大開口,爽快地給她轉賬,眼神意味深長地在她的星環上停留了一會兒。
廢鐵賣了二百五十塊,加上從老大爺那得來的兩千塊,甯安現在已經算是身懷巨款了。
她拉着公孫馨,邁着小短腿進了一家還算有點檔次的餐廳,給公孫馨點了一桌好吃的,也算犒勞她這一路的辛勤付出,以及剛剛及時上報的消息。
“話說,你家裡就沒派人出來找你嗎?”甯安把肚子填得半飽時忽然問了一句。
這一路走來也将近一個月了,她都沒發現有什麼尋人啟示,反倒在星網的某個傳媒小網站上無意看到她和公孫馨在垃圾堆翻垃圾的照片,那篇報道是這樣寫的“驚——北半球竟貧窮至此,連星際的‘小花朵’都要出來以撿垃圾為生了嗎?”
還有點審美的甯安極不喜歡那張照片,髒髒圓圓的她們都不怎麼上鏡,像兩隻泥裡打滾的小棕熊,好在她現在還小。
公孫馨現在已經沒啥形象可言了,頭發亂糟糟地打成結,公主裙也東黑一坨,西黃一坨的,但她吃東西的小講究倒像刻在骨子裡的一樣,每次都要把東西細嚼慢咽吞下肚後才開口:“可能派人出來了,但他們不敢大張旗鼓地找,怕我被壞人劫走。”
“劫你幹嘛?你家很有錢?”
說到這個,公孫馨驕傲了,“我家有很多很多錢,但壞人不是為了錢,為了我家的藥。”
甯安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公孫馨立馬叭叭起來。
公孫家族是醫藥世家,南半球還未建立時就已經被人追着喊“神醫”了,南半球建立後,更是結合着科技創造出“從死神手裡搶人”的響當當的名頭,而他們配制出的藥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還能讓斷手再生,厲害得不得了,把甯安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大姑姑以前就被劫持過,我太爺爺拿出一顆‘還魂丹’才把她換回來。”公孫馨悄悄告訴她:“‘還魂丹’能救死人,無比珍貴,全世界隻有兩顆,剩下那顆被我太爺爺當傳家寶傳給我爸爸了。”
頭一聽人把被劫持說得這麼驕傲的甯安:“……”
聽了半天,全是在吹公孫家有多牛逼,連死人都能救,魔幻極了。
總結就是:有病先找公孫家的人。
甯安一言難盡地看着公孫馨:“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這麼告訴我了?”
公孫馨一臉理所當然:“我們已經是共患難的小姐妹了,我相信你不會說出去哒。”
甯安:“……”
該不該說她缺心眼呢?
“安安,今晚我們睡哪呢?還是找個橋洞過夜嗎?”公孫馨吃飽後,就開始想着住的地方了。
跟着甯安,她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把流浪小孩的體驗,撿垃圾、睡橋洞、把自己搞得渾身髒兮兮,有時還要跟野狗打架,聽着就很慘,但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很新奇,沒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