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其他目擊者描述,那人真遭業,臉都爛咯。
當天下午又發生了好幾十例。
受傷多達幾百多人。
落霞城立馬戒嚴!
按照城主發布的手令說的是城内有瘟疫,讓大家不要出門。
當夜城中的修士便帶着侍衛開始挨家挨戶的排查,城主府修士們都身着一身藍白鑲金勁裝,而凡人侍衛則穿着一身月白鑲金勁裝。
他們神色嚴肅,為首的修士人手一個陣盤。
一旦陣盤乍現紅光,此人便會被侍衛薅走。
衆人被告知,城主在城外搭建了臨時醫廬。
幾家醫館裡的大夫也去了泰半,就連仁心醫館的喻大夫也去了。
即便城主府極力說明情況,但衆人對親人的思念和擔心也如何也控制不住的,這是人之常情。
一大娘哭着問能不能讓她跟着去,她的幼子尚未八歲,如何能照顧自己?
一壯漢砰砰砰地朝着修士磕頭,隻求讓他跟着去照顧年邁的母親。
一孩童拉着比自己更小的妹妹不願讓她離開。
……
一樁樁一件件在城内上演。
這才第三天,熱鬧的街道便變得蕭索凄涼,街道上還留着暗紅的血迹,原本整齊的攤子東倒西歪。
俨然一幅荒城姿态。
許是事态嚴重了,翌日辰時二刻(約七點三十),落霞城城主便出現了。
這位金丹強者淩空而立,俯瞰着整座城池,擡首看去,其實城主的身影變得很小,但他身上的氣勢卻壓住了落霞城衆人。
頗有一人抵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也是城主這五十年來第一次出現在衆人眼前。
城主一身青衣,衣袂獵獵作響,身材高大,面容俊美,溫潤如玉,眼底卻帶着強者的威壓,看起來才二十多歲。
這就是修真者不老的優勢嗎?恐怖如斯!
诶不對,那喻大夫怎麼老态龍鐘?是修為太低了嗎?
夏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跟着大家跪在地上。
他的餘光瞥到王掌櫃一席紅衣靠在走廊柱子上,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對城主大人的敬意。
緊接着,夏佑看着王掌櫃對着天上的城主翻了個白眼。
夏佑:……
真不愧是我債主。
半空的城主開始說話,金丹強者的聲音裹挾着靈力震蕩,明明懸于高空,卻像貼在衆人耳邊說話一般。
城主擡手虛按,溫潤嗓音裡浸着安撫:"此番乃是落霞山妖獸異動所緻,仁心醫館喻道友已率醫修加急研制解藥。"
人群中傳來抽氣聲。
城主修長的手掌一揮,袖中飛出流光,化作光幕映出城外臨時醫廬。
“被隔離的百姓皆安置妥當,痊愈後自會歸家。”
光幕中浮現的一張張形如枯槁憔悴面容如重錘般擊打在衆人心中。
那是他們的親人愛人啊。
城中忽起壓抑的抽噎,此起彼伏,衆人顫抖着身體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地上,血迹刺得人眼睛生疼。
一白發老婦人猛地撲向虛影,枯槁的指節打在青石闆上咚咚作響,猩紅的血迹順着磚縫蜿蜒。
“耀祖啊,娘的……耀祖啊。”
這老婦人聲音沙啞,雙眼渾濁,也不知她哭了多久。
見狀,城主指上的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
他暗歎一聲,指尖掐碎一枚靈丹,丹粉在靈力牽引下化作暖霧,左手迅速結印,暖光如潮水漫過街巷。
那些人叩破的額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
“都起來吧。”空氣中彌漫着丹香,城主的靈力撫過衆人肩頭。
"留着力氣,待親人歸來時,還需你們溫碗熱湯。"
城主閉了閉眼,指尖輕叩腰間長劍,劍身發出嗡鳴,"近日妖獸恐大舉攻城,還望城内所有築基期以上的修士巳時三刻(約九點四十五)至城主府議事。"
“此劫非一人一城之難。”
城主俯瞰人群,突然話鋒一轉,掌心向上,“但敢趁亂劫掠、散播恐慌者——”
青焰從他掌心猛地竄出,熱浪吹在衆人臉龐,“就休怪本座無情!”
這就是金丹強者的力量嗎?恐怖如斯!
城主都離開了,那青焰制造的熱浪還久久未散。
夏佑緩緩起身,看向城主離開的方向,緊皺眉頭,總感覺事情不太妙啊。
那天他是親眼看到那些人是怎麼發瘋的。
這——真的瘟疫嗎?
那東西倒是有點像——
夏佑搖搖頭,感覺自己腦洞有點大。
————
落霞城的秩序開始恢複,雖然還是有被帶走的人,但大家夥沒有那麼恐慌了,配合度也上漲。
落霞客棧早就關門了,王掌櫃把大家召集起來,平時她張揚明豔的臉居然有些蒼白疲倦。
看着王掌櫃紅色的長裙,夏佑腦子一抽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好像鮮血,紅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