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憐心裡更疑惑了,凡人是如何進入此地的?
又為何那麼恰好解開封印?
這不會是這老畜牲框她的吧?
可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隻見紅衣女子血肉一寸寸化為枯骨,染血紅衣沒有了支撐,散在陣眼中。
鈴蘭耳墜叮的一聲落下,斷裂開了,白綠色的玉石在陽光下閃着微光。
喻大夫起身,紋着青竹樣式的衣擺垂落,他低眉看着那抹紅:“可惜,生于王家。”
男子舉起雙手,快速結印,手指快成殘影,道道發訣釘入陣眼裡。
磅礴的靈力從喻大夫身上湧出,隻見那陣中微微打開一個小口,他微微一笑,五指成爪将裡面東西取出。
當他取出東西的那一刻,地底壓制的濁氣宛若獲得自由一般,嚣張着翻湧出來。
喻大夫輕叱一聲:“封!”指尖微光快速化了一道符,輕輕松松便将其壓了回去。
修長白皙的手迅速翻轉,陣内的東西便被他收回空間。
天空突然黑雲翻湧,整個天像是要倒塌了一般。
層層烏雲背後出現了一雙巨大的眼睛,一股恐怖的威壓淩空出現。
喻大夫被壓制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額頭陣陣冷汗,臉色刷白但卻神色鎮定。
隻見他手指快速結印,吐在地上的鮮血變成一道符咒,符咒炸開,倏忽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天空又恢複了之前的晴朗。
幾個呼吸後,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此地,看着磅礴的濁氣,黑袍老者驚道:“不好!”
二人迅速出手,聯手将沖天濁氣壓制住。
黑袍老者袖中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望着逐漸平息的濁氣漩渦,長舒一口氣,嗓音沙啞:
“此番多虧林道友鼎力相助,否則這濁氣一旦徹底爆發,之後怕是……”
年輕男子負手而立,臉上覆着半截銀面。
面具上刻着繁複紋路,似龍鱗又似古篆,每當側首,面具側方墜着的金色細鍊便随之輕晃。
他劍眉攏起,眼底凝着化不開的寒霜,聞言隻淡淡道:
“分内之事,不必言謝,隻是這封印始終是緩兵之計。”
黑袍老者面色凝重,點點頭,随即拱手道别:“此番落霞之困,老夫會向宗門禀告此事,林道友……”
“在下還有宗門要事在身。”年輕男子轉身離開,腰間玉佩随着步伐輕晃。
“後會有期。”最後三字飄落時,人影已在百丈之外。
張明暗歎一聲,不愧是劍宗新任守陣人,短短兩百年便跻身大乘。
真是——後生可畏啊!
他側首看着被封印的法陣,眉間又染上一抹愁緒,隻是這濁氣……
————
一個隐蔽的地方,喻大夫捂着胸口顯出了身形,鮮血浸透了他華貴的衣袍。
一出現,他便快速結印,随後廣袖一拂,一個墨藍色的空間縫隙出現,他邁步走了進去。
裡面像是一個世外桃源,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華麗的宮殿,殿門随着喻大夫的走近緩緩打開。
他走到一旁的房間,盤膝落座。
隻見他指尖微動,十幾枚極品靈石在榻上擺成一個陣法,他這才閉目調息。
不知過了多久,喻大夫周身的靈氣盡歸識海。
他緩緩睜開眼,一道金色光芒流轉于眸間,很快便消失不見,周遭的極品靈石轉瞬便化為齑粉。
“好久沒動手,都生疏啦。”
他輕笑着起身,廣袖一拂,為自己換了一身舒适的月白長袍,腰帶松松系着,光潔如玉的胸膛在領口處若隐若現。
他步履從容地走到外殿,手腕翻轉,隻見他面前出現一個冷玉棺。
棺内放着七零八落的身體部件,血肉裸露,卻被他生生拼湊成一個人的形狀。
看這人的面貌,竟和夏佑一模一樣。
喻大夫優雅地擡起手,一個玉瓶出現在他手中,隐隐約約能透過瓶身看到裡面裝着一束紅焰。
他指尖微動,玉瓶飛至冷玉棺正上方,金色的靈力裹挾着玉瓶微微傾斜。
在瓶内紅焰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喻大夫手指微顫,停住了靈力。
他思索片刻,然後煩躁地啧了一聲。
另一隻手劃過又出現一具冷玉棺,隻是看着比之前那個迷你很多,隻有五寸長。
“算了,将就用用吧。”
喻大夫将之前棺内夏佑的一隻手拿出來放進去……放不進去,額,太長了。
喻大夫:……
沒辦法,他隻能靈力一劃,削掉一部分。
再次放進去,好嘛,削多了。
喻大夫:……
算了,這種精細活本來也不該由我這個美男子來幹!!
喻大夫封住小棺放回自己的空間裡,繼續之前的工作。
紅焰緩緩掉落進冷玉棺裡,棺内的零部件一沾染上便頃刻之間化為紅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