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有這一個孩子,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要了,肯定會把最好的給她。”
溫缙說得很客觀,但她聽完之後忽然有點心酸。
他的媽媽把他丢下,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在他面對酗酒的父親,勤工儉學的時候,這個孩子正在爸爸的懷抱裡,擁有來自媽媽全部的愛。
沒有愛的人,隻能比别人更快學會成長。他一路走來,幾乎全都是靠自己,他所經曆的一切有多不容易,隻有他自己知道。
她擡起頭,在他下巴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你永遠值得最好的。”
不需要羨慕别人。
溫缙笑了,附在她耳邊,潮熱的氣息燙的她臉紅:“那我今天要加餐。”
“……我不想讓你做那種事,”她目光躲閃,但這句話發自内心。每次回想起溫缙跪在她腿間,曾經被她視若星辰的少年,如今卻卑微而溫柔地服侍她,這種感覺太割裂了。
溫缙擡起她的下颌,強迫她直視自己:“不喜歡?”
“……”被他深情而灼熱地盯着,她臉上越來越燙,索性閉上眼睛,“我不習慣……你用手好不好?”
“做多了就習慣了。”他勾唇,聲線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她猝不及防,“想試試祁連嗎?”
陸悠梨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在靠枕裡。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印象裡幹幹淨淨的純粹少年到底去哪兒了?
……
和溫缙在别墅裡窩了一個周末,陸悠梨發現有他在的時候,自己的效率格外高。
甚至有的時候還能詢問他一些學術上的問題,他不僅了解英美文學,對其他語種的語言學知識也有所涉獵。
……比如她現在研究的回歸借詞,有很多涉及到日語的部分。作為一個連二外法語都學得稀爛的英專生,她實在搞不懂這門課的老師為什麼讓她了解這種東西,雖然這部分隻是她論文中的一小段補充,但她也得花時間把它搞清楚再寫到文章裡。
她躺在溫缙的臂彎裡,嘴撅得像隻鴨子,閉上眼睛就往他懷裡滾:“我要死了……”
他愛憐地揉揉女孩的頭發:“休息一會兒,吃點水果。”
他之前提出要幫她做這部分,但被陸悠梨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但她接受了他推薦的參考文獻,然後導入到電腦裡默默抱着啃。
“我想工作,我不想上學了!”她縮進他懷裡,悶悶地呐喊。
溫缙安靜地當她的人形充電器,等她在自己身上恢複好能量,又跟打了雞血一樣掀開筆記本進入工作狀态,會心一笑。
他知道,她在正事上從來不會退縮,有的時候她隻是想跟人發發牢騷,等調整好狀态就繼續奮勇向前。不需要其他人代勞,也不懂得偷奸耍滑,雖然天真又執拗,但就是戳中他内心最柔軟的地方。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從來沒有變過,所以他才一直欣賞她,這份欣賞和無數的心動交織在一起,是他對她的愛慕。
終于,趕在周日回去前,陸悠梨改完了論文的最後一段話,合上電腦吐出一口氣。
溫缙下樓給她沏了一杯大麥茶:“都結束了?”
“結束了!”她把電腦放在床頭,乖乖坐在床上看着他,“我這幾天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也沒有好好陪你……”
“你一直在陪我。”溫缙糾正她,“下周我要出差了,可能要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你去随訪的時候,記得跟我打電話。”
“我會的,别擔心。”她安慰他,“我爸爸是醫生,他會全程陪着我的。而且這幾天你也給我看了一些病例,可能我真的不用把這個病看得那麼嚴重,沒準在我身上一切都會好很多。”
“我之前問了國外的朋友,他說你的情況可以做微創,不會影響到胃,而且早早切除也能最大限度減少後續的困擾。”他坐在床邊,任她依偎在自己肩上,輕輕拍着她的脊背,“如果這次随訪,腫瘤沒有長大,我可以幫你聯系去國外做手術。”
“謝謝你。”她由衷地感到自己是多麼幸運,能夠有他在身邊,為她的病情不遺餘力。
溫缙手上的動作一頓:“該叫我什麼?”
陸悠梨想起昨天晚上她失控時的胡言亂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再叫一次,”他不準她逃避,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壓在柔軟的床上,耳鬓厮磨,“叫完就放你走。”
“……”
溫缙方才摘了眼鏡,額頭抵着她眉心,用鼻梁蹭她的鼻尖。他擡起眸子,軟聲道:“求你了,悠梨。”
陸悠梨被他磨得潰不成軍,聲音細如蚊呐:“……老公。”
叫完之後她就後悔了,溫缙聽完之後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把她按在床上折騰到傍晚。
新的一周,溫缙去了外市出差,陸悠梨回到學校,又被告知江晟嶼參加了研學活動,這一周都不見人影。
這種巧合,讓她難免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似的,做完最後一個pre的結課當天,一輛熟悉的車出現在小區門口。
看她走過來,車裡的人降下車窗,眯着眼睛,面上是說不出的愉悅。
宋格非坐在車裡,人比車還招搖,他言簡意赅:“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