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三米長的餐桌旁,本在安靜吃飯的安漁卻猛地起身,将筷子狠狠砸在桌上,“聯姻?”
他掃視一遍在場四人,一腳踹在椅子上,轉身就走,“做你們的春秋白日夢。”
伺候在旁的傭人們不敢出聲,個個低頭看地,噤若寒蟬。
氣質高雅的婦人捋了捋頭發,和一臉平靜的青年對視一眼,幽幽歎了口氣。
主坐上的中年男人則迅速沉臉,憤怒且不容拒絕地開口,“你給我站住!”
安漁不甚在意地“切”了聲,腳下步子未停,剛回家不到半個小時就又開着車消失在夜幕中。
“喂,兄弟,在哪兒呢?”車子開出别墅區後,安漁給于和謙打電話。
于和謙在那頭回,“還能在哪兒?在家裡挨罵。”
安漁:“哦豁,那看來漁爺今天晚上要在酒吧過夜了。”
于和謙幸災樂禍,“怎麼的?你被趕出家門了?安叔終于想通要跟你斷絕父子關系了?”
安漁挑眉,“今天先斷呗,明天又再續上,這不是他的基操?”
于和謙沒再說話,安漁隻隐隐聽到那邊怒吼的聲音,還夾雜着各種說教,以及另一些苦苦勸說。
“親情啊!”安漁掐斷電話,無奈低笑,繼而加快車速,去了霧都酒吧。
“安少來了。”酒保面上笑嘻嘻,心裡馬勒戈壁。
這混世小魔王怎麼又來了?怕是今夜又不得安甯。
事實證明,酒保的預感是正确的。
酒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純喝酒交友有之,看對眼約炮有之,嗑藥助興有之,多是你情我願或自作自受。
可若是趁别人不注意想下藥實施犯罪,那就說不過去了。
“哐”,啤酒瓶子砸在桌子上,瞬間四分五裂。
“啊!”卡座上有四人,兩男兩女,女生吓得尖叫,男生則先是疑惑,然後憤怒。
其中一個穿花格子襯衫的寸頭滿臉兇相,站起身指着安漁的鼻子罵,“你他媽誰啊?是不是有病?有病他媽的去第三人民醫院!”
第三人民醫院是錦城著名的精神病院。
安漁捏着手腕轉了轉,又扭了扭頭,“你管老子是誰,老子是你爸爸!是你爺爺!第三人民醫院是吧,它收不收你老子不知道,但第二人民醫院肯定會要你。”
第二人民醫院是錦城著名的骨科醫院。
安漁拿起白裙子女生面前的酒杯,以絕對的速度和力量将寸頭男壓在沙發上,迫使他将酒喝進肚子裡。
“啊!”他這樣子看起來實在可怕,女生的尖叫聲不止。
寸頭男拼命掙紮,可惜掙紮不過,他漸漸由憤怒變成害怕,而同伴男則震驚萬分,忘了反應。
很快,酒灌完,安漁一把擰在寸頭男的胳膊上,然後,就聽到“咔嚓”一聲,寸頭男的手臂……斷了。
緊接着,殺豬般的叫聲響起。
安漁輕輕拍了拍寸頭男的臉,“好、好、玩。”
話落,狠厲地看了同伴男一眼,抄起一瓶沒開封的啤酒,徒手打開,邊走邊仰頭喝。
“什麼情況啊?”吓得縮在一起的女生小聲議論。
“不知道,趕緊走吧,酒吧還是太亂了。”
“好。”
女生走了,被動靜吸引的其他圍觀者也在指指點點中散開。同伴男被安漁那一眼吓得不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忙将痛得臉色發白的寸頭男扶起來,不解地問:“怎麼回事啊?這人是誰啊?他為什麼給你灌酒還揍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現在怎麼辦?”
寸頭男又急又氣又怒,卻知道安漁并不好惹,不敢去找回場子,所以欺軟怕硬,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給了喋喋不休又全是問題的同伴男一巴掌,“我他媽哪知道他是誰,真他媽的晦氣,趕緊走。”
現在是不僅葷沒吃到,還遭受了一通侮辱,手也斷了一隻。關鍵是那杯酒裡放了催情和緻昏迷兩種藥物,再不走他可能昏死在這裡,甚至無意識做出那方面的舉動,那才是丢臉丢大發。
安漁喝着酒回到自己的卡座,卻不想被人占了,他眯了眯眼,“你坐這兒?”
“很顯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樣覺得聯姻可笑給全家甩了臉子然後出來喝酒放松的聞弈宸。
兩人從小打到大,是絕對的死對頭。
“這是老子的座位!”安漁将酒瓶子重重放在聞弈宸面前的桌面上。身體前傾,冷冷與他對視。
聞弈宸翹着二郎腿,雙手一攤,半躺在沙發上,姿态傲慢無禮,“誰坐着,是誰的。”
安漁氣笑了,“你當坐公交呢?這座是老子花錢買的。”
卡座其實不小,一般來說誰先到誰得,如果客人太多實在坐不下也可以拼着坐,就像剛剛被安漁灌酒那座,就是男女拼座。
不過安漁不喜歡被打擾,通常會多花錢囑咐酒保别給他再安其他人過來。
也就是說,這個座相當于安漁包了。
“哦?多少錢?我出十倍。”聞弈宸滿不在乎。
安漁:“你看老子像缺錢的人嗎?”
聞弈宸觑了他一眼,“挺廉價的,不然怎麼上趕着給我C。”
一句話,點燃安漁的怒火,三兩步上前拽了聞弈宸的衣領子,“你他媽在說什麼鬼話,有種再說一遍!”
聞弈宸被迫直起身子仰起頭,但并不顯慌亂和狼狽,反而那雙眼睛平靜看向安漁時,有種無法讓人忽略的壓迫氣勢。
“再說多少遍都一樣,安漁,你是不是窮?窮得你們家要拿你給老子C換錢?”
“我操你大爺!”安漁掄拳,直朝聞弈宸嘴角而去,“老子告訴你聞弈宸,就算這筆交易成了,那也是你被賣給老子C知道嗎?傻逼!”
聞弈宸并不像其他空有其表的花架子,他的打架經驗同樣豐富,所以他根本沒給安漁碰到他的機會,偏頭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