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媽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要說還得是你海洋,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陳璐最大的問題就是時時刻刻都想泡帥哥,卻又舍不得花錢,光想着占便宜了。現在的小孩子哪個是省油的燈,陳璐玩着玩着就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一聽這話,我心中的八卦之火頓時就熊熊燃燒了起來。竟然有人能把陳璐這個老嫂子都給玩進去,那可真是個絕世高手了。于是我就問寶媽,這個絕世高手到底是誰。寶媽咂摸了一下嘴,随即就慢吞吞地說出了一個名字,沫沫。
“原來是大撈家沫沫啊,陳璐怎麼會想着泡他的呢,這不是自找苦吃嗎?”我幾乎就要笑出聲來,“那個姑奶奶豈是好惹的,以往交往過的男朋友哪個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陳璐這個老東西能有多少湯水,敢把沫沫弄回家去。”
寶媽聳了聳肩,笑着說:“誰知道呢,可能陳璐當時被鬼拍了頭吧。喜歡一個人是沒錯,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那個能力。關鍵是荷包是否豐盈,架不架得住沫沫那種人的花銷。結果鬧了個一地雞毛,自己還成了個笑話。”
根據寶媽的描述,陳璐先是在沫沫面前裝出一副大老闆的樣子,見縫插針地說自己生意做得多大,生活質量和品位如何如何高。接着就開始各種送東西,為的就是讨沫沫的歡心。别看沫沫這個帥哥隻有二十一歲,卻着實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物。面對陳璐送上的這些東西,他不但不收,而且連包裝都沒有拆一下就全部給退了回來。陳璐雖然也是久經江湖,但終究是上了年紀,用他那套自以為拔尖卻實際已經過時的經驗來跟沫沫周旋,最後隻能是落了下風。
“要說沫沫那孩子也确實厲害,一直在撩撥陳璐,卻始終讓對方得不到他。搞得陳璐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顯得頗為惆怅。”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又點上一根新的香煙吸了兩口,又問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又過了一段時間,沫沫就開始跟陳璐借錢,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今天是家裡有人生病了需要錢救急,明天是自己打麻将輸了欠了錢,後天想出國旅遊差個幾萬塊,大後天就是看中了一款包包想要買。”寶媽重重地歎了口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就是套路,唯獨陳璐看不出來,不管不顧地給他打錢。”
我也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心說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癡,像這種假得不能再假的理由竟然也會無條件相信。要說陳璐這麼多年的道行,也算一朝盡毀了。
“陳璐那點錢其實來得也不容易,也是年輕那會兒拉下臉豁出去才攢下的一點身家,哪兒經得起沫沫這麼胡亂折騰的,很快就消耗了大半。”寶媽搖着頭,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最搞笑的是,陳璐在沫沫身上花了這麼多錢,到頭來連手都沒讓他碰一下,算是玩了個白闆。”
聽到這話,我差點就把剛喝到嘴裡的一口啤酒給直接噴了出去。
“那陳璐能就此善罷甘休?”我咂摸了一下嘴,“以這位老嫂子從不吃虧的性格,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寶媽冷笑一聲道:“海洋你還真說對了,陳璐還真就上門去鬧過,可是被沫沫怼得差點心髒病發。人家說了,我又沒逼着你給我打錢,是你自己願意的。要說不長眼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想上哪兒告就去哪兒,不嫌丢人我陪着你鬧。”
人不要臉則無敵,今天我算是真的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要說陳璐要臉,那是在說笑話。如果這個老嫂子要臉,那他年輕那會兒也攢不下這筆身家。可要說陳璐不要臉,這話也不對。人家現在也是快要年過半百的人了,怎麼着也得給自己留點臉皮好用來吃飯。隻是沒想到時至今日,竟然被新人給拿捏住了。
我問陳璐後來怎麼了,寶媽灌了兩口茶,說道:“反正是去鬧了好幾回,每次都讓沫沫怼得想跳樓。之後陳璐還報了警,但是人家調查之後說這屬于私人借貸,不予立案,讓他們自己私下協商解決。就這樣折騰來折騰去,陳璐慢慢也就認命了。估計現在偶爾也會去找沫沫談還錢的事情,但我覺得沒意義。”
确實是一點意義都沒有,這種事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管不着,誰也怪不了。就在我們兩個竊竊私語的時候,寶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随即就很興奮地跟我說,有大生意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