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個身體對襄這種熟練工來說,就是熟能生巧、順手的事。
更何況,在這個空間中,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東西,隻要她想,她甚至可以解除魔卡的凍結,在這邊直到老死。
可那樣的話,這隻可憐的白鳥就會不知道會被哪個人用一塊方糖就騙走,況且這次被弄得還這麼慘。
“長點心吧”襄點點白鳥的頭,本是再随意不過的動作,可是白鳥的頭無力地倒向一邊。
“不對,你做了什麼?”襄捂着自己的左眼,右眸狠厲。
“襄,你向來鬥不過我的”被迫搬了一趟家的源自然是對襄沒什麼好脾氣,借着襄的身體,翻了個白眼。
可得是被這死丫頭片子氣瘋了。
“别着急呀,用我給你的東西反制我,你是不是太傻了”眼看着襄拿出那張【眼】,源不緊不慢地叫停,“你可得好好想想,加上那隻眼睛,你的意識可還撐的住嗎?”
襄的手頓了頓,但還是運起異能。
【不可思議的魔卡】
源的眼睛被換回來後,自然也就沒法子繼續共享白染鸢的視野,現在,最多隻能去觀察周遭的線。
金色的線粗細均勻,占據着每一寸本該屬于空氣的領地,所幸線不屬于物質,倒也不用擔心會因此窒息而死。
白染鸢柔軟的鳥軀上繞着遠超過正常人的線,金色與白色互相搶奪着人的視線和意識,越發緊緻,像有一種絞殺的勁。
襄的右眼逐漸溢出血滴,隐隐刺痛晃動着她的視線。
不對,是線本來就在動。
襄反應過來,踩着自己的底脫離了【眼】的世界。
“波,波語,原來如此”襄一點即通,可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唇繃直,像是一把呼之欲出的刀。
通過波進行交流,這種方法可以極大限度的提高學習效率,所以,在源最難的那段時間,為了更快拿到成果,波語就應運而出。
可現在的波語和通常意義上的波語不太一樣,主要是隻指靈魂波語。
每個靈魂以自己為圓心發出波,互相進行最原始的交流,簡單一點也可以說是神交。
“嘶—”現在摻和進去,就得被動地去感受所有積攢下來的波動,一個兩個還好,可那裡面有七千打底的人,更别說還有波動頻率高的吓人的羅苡之和白鸢。
一想到這個,襄霎時生出相當“大逆不道”的想法——想把源的身體早點拼起來,倒上汽油,一個打火機怼進去,最後在加點天然氣調了料。
“你這做飯呢!”縮在襄的身體裡,源這個停不下來的性子自然是不會放過研究人類物種多樣性的機會,侵占着襄的部分大腦,随着生物電傳來的想法直讓她翻出了第二個白眼。
“閉嘴,你特麼是腦子被分了智商也降了是吧,把她跟張廢紙一樣,團巴團巴丢進一堆紙裡,沒想過磨損嗎?”襄到底才是自己身體的主人,注意力一到,源就被擠下去,縮回眼球。
這樣還得是源跑得快,不然自己那點儲能哪夠襄練習砍瓜切菜,這又不是白染鸢的身體,能量多得可以随便一下子就借出三分之一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
襄要是這麼做,那起碼要變成長發公主才能遮的住身上因崩壞而産生的皲裂。
“你都說了,我腦子被分走了,隻剩個眼球的我不就隻能按照大腦最初的指令行事了不是嗎?”源冷冷勾唇,“畢竟,有本事你就去和大腦solo,在我這麼個眼珠子裡作威作福,你好low哦!”
“看着吧,蠢貨”源罵起人來不分親疏,更别說襄在她眼中就是個叛逆期。
雖說話是糙了點,但襄也沒法子把人拉回來,最多是旁聽。
為了自己的眼睛和腦子,襄隻得長歎一口氣。
造孽喲!攤上這麼個事特多的閨女。
事特多的閨女現在很忙,忙着從魔音貫耳的世界裡出去。
白染鸢還是被困在亞空間裡。
但又不是表層,也不接近本質,像是個灰色地帶。
一進來,千百隻鴨子在耳邊嘎嘎亂叫,聲音甚至還不如襄的配音好聽。
現在倒是适應了些,但是皺成一團的眉頭壓根沒松過,也可能是低氣壓外洩,叫聲稍稍弱了點。
地上——準确來說是“面”——磨磨蹭蹭地探出個腦袋尖,茶色的頭發,有些毛躁,不過好像還有呆毛。
“你是誰?”白染鸢握住呆毛,把人提溜出來。
“痛痛痛,快放開、放開”這孩子眨眼間站定,雙手并用想把自己的呆毛搶回來。
練家子。
白染鸢松開手,這孩子也沒就這麼摔下去,反而很自然地擡頭,嗔怪般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