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真真假假中,白染鸢總隔着一層壁,看鏡中花月,做着個尴尬的旁觀者。
“一回來就這個樣子,是尤蘭達死了、還是你媽死了,小白菜~地裡黃~”襄在她的身後,摸着她毛絨絨的頭,明明就是一隻鳥,真不知道是怎麼看出來白染鸢的情緒變化的。
“搞笑”白染鸢昂起首,華麗轉身轉着自己五彩斑斓的白色尾羽,在這點點的橙色夕陽下,晃得襄不由眯了眯眼。
“誰都沒死,誰都不會死,向導小姐,我超厲害的,我能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白染鸢正視她那隻右眼,喪氣垂頭什麼的都和她是陌生家夥,清透的眼裡隻有一隻欲飛的白鳥。
“我的時間很長,長到可以看見你走到最後,證明給我看吧,小白鳥”襄莞爾一笑,話鋒一轉,“但在此之前,請你注意一下形象,否則我的賠款就拜托你啦”
形象?哦,是人身。
“那你快點拿出來!”白染鸢可不想在自己本就巨額的債務上再添上一筆,翅膀翻飛,不像隻鳥,反而像隻走地雞,但就是走地雞,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個。
這可是比紅腹錦雞更加稀少、華貴的白鳥。
襄沒在多賣關子,指尖翻飛,眨眼間就是一張透明魔卡。
律紋在光下閃閃發亮,異能能量注入的那一刻,卡牌閃動放大,少女阖眸從牌中走出,世界上最精美的人偶也不可能達到她的精度,但也隻不過是一件死物。
白鳥對這套流程已經是輕車熟路,直接飛至額頭,額頭貼着額頭,是融入,也是被吞噬進去。
“接住我”白鳥消失,少女随之擡眸,粉眸中是純粹因新生而生歡愉。
以及,對襄一定會接住她的自信。
一個穩穩公主抱,襄抱住實際上比她要更加高挑的少女,雙方的溫度因為熱力環流在對方身體裡分享。
襄沒真正意義上的生過一個孩子,但在此刻,她好像通過這些熱量感受到那些孕婦懷孕時對孩子頑皮的無奈和愛意。
手這個時候不是手,而是臍帶,不摻雜那些可笑含義的臍帶,給對方傳遞着生存所需的力量。
“怎麼?是想展示一下你的力氣嗎?”白染鸢這話說的就有些煞風景,襄将人放下來,腳後跟着地那一刻,就賞了這隻讀不懂空氣的白鳥一個闆栗。
“呵呵哒,這下總有力氣了吧”襄這一下用的力氣可不小,白染鸢的額頭都被彈腫起來,捂着額頭,白染鸢沒好氣地還了個白眼回去。
雖說是在可忍受範圍隻能,但是好過分,白染鸢要和襄冷戰三秒。
白染鸢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實向來是個聽不懂人話的家夥。
瞳孔略微放大,高飽和度色系的克萊因藍一路暢通無阻地沖入大腦視覺皮層。
失神地指尖輕點,刹那間,白染鸢脊背一重,像是無數的未知存在這一刻通通疊加在一起。
接觸了大概隻是一個喘息的時間,襄就将她移開。
重新旋轉變回無害的魔卡,乖巧地像是一個惡魔假意被上帝感化。
“你要的東西”襄将魔卡随手甩給白染鸢,格外好說話,使得白染鸢的神經直覺性地緊繃起來。
就這麼給她了?
手掌握牌握的死緊,生怕襄一個不高興、反悔把牌收回去,再好好折騰她一頓,才放過。
又不是沒有先例。
想到先前獨處過的一小段時光,那就是我在她手下的那一年,受了兩年的騷擾,為之還疼哭三年。
“你以為我是什麼不通情達理的壞向導嗎?我承認我偶爾比較人渣,但是這種時候,我會遵從最正确的安排”白染鸢就算是面目表情,襄也能根據她那些微不可察的小動作推斷出她在想什麼,更别說,白染鸢好懂的很。
“不是,隻是羅苡之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好說話……”
“是覺得我不會好好說話,其實也沒什麼,當時隻是喜歡惡心她當個調劑罷了”襄打斷白染鸢的加工後的鬼話,倒也沒點破,反倒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去吧,想搞清楚也好,想終結掉也好,隻要是你的選擇,那就去吧”襄俏皮眨眨眼,“但是,記得把武器找回來,那可是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打造的稀世珍寶”
感動不了三秒。
白染鸢腦海裡清楚記得先前襄說過那東西是她賺過的錢裡最好賺的一單。
“知道了知道了,我心裡有數”白染鸢呵呵,瞪着一雙死魚眼轉身。
依舊是最原始的打扮,制服、鬥篷還有手套,麻花辮用金色發帶綁起,就像是沒有換過身體一樣。
把魔卡收入口袋,嚴絲合縫。
“送我過去”白染鸢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說是命令,倒不如說是撒嬌。
不知是誰心一軟,襄摟着白染鸢的腰,沒有直接空間轉移,反而是用上那張浮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