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像你一樣撒謊”瑪格麗特見東西到手,話也直快許多。
白染鸢敷衍地“嗯嗯”兩聲。
瑪格麗特有點生氣,可能是心裡的那點愧疚,也沒說什麼,麻利地開了一道縫,指着白染鸢頭上偏右邊的那條縫,“就是那你從那出去就行”
我有理由懷疑她是故意的。
白染鸢現在也沒有和瑪格麗特計較的意思,她們現在就像陌生人,無感的陌生人,瑪格麗特做什麼、耍什麼性子都不會影響她的情緒。
機械白鳥自覺地撲騰翅膀,雙足緊抓雙肩,把人帶上去。
這次,它們的交界就像是一個泡泡,一碰就破的那種,輕而易舉地就站在堅實的大地上。
看着脆弱的“壁”迅速修複,覆上草皮貼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白染鸢轉了方向,沒看見羅苡之本人,但是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繭”,金色的線組成的細密、厚實的巨繭。
“作繭自縛,好寓意”白染鸢冷笑一聲。
把魔卡交給瑪格麗特等人後,她原定的計劃就算是崩了大半。
現在,呵呵哒,人來了。
黑泥蜿蜒着身軀爬了過來,莫名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看來瑪格麗特倒是有兩把刷子,還能搞上勢均力敵。
随之而來的是先前幫白染鸢攔住過黑泥的安潔卡·莫比烏斯。
“好久不見”上線的是莫比烏斯,衣衫有些淩亂,氣倒是不喘。
白染鸢還沒發力,就有人忍不住出了聲,冷言冷語:“你倒是豹子膽,和先行者做交易”
從空間罅隙裡憑空出現,克裡斯蒂娜占了第四個角,雖說是第四個角,但還是靠莫比烏斯更近些。
“不做,我會死,我沒你那麼大背景,草根出身,惜命”莫比烏斯用着安潔卡的臉,拿捏着莫比烏斯的語調,割裂到根本就是一團亂湊到一起的果醬。
品相怪,味道更怪。
“安潔卡呢?”白染鸢不在乎她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重點是安潔卡,安潔卡為什麼會是安潔卡·莫比烏斯?
“你找她?”莫比烏斯挑眉,倒是軟化了刺“她是用我的人格代碼演化出來的一個智能,你可以直接找我”
“我也是安潔卡,安潔卡·莫比烏斯”
白染鸢沒興趣和她扯皮,正色厲聲:“我找安潔卡,姓安名潔卡的安潔卡”
白染鸢向來不認為她們是同一個人,就算如莫比烏斯所說,隻是個代碼演化出來的智能又如何,白染和白鸢本質上也是從她的母本裡演化出來的,她認為她們三是同一個人嗎?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們截然不同。
“冥頑不靈,抱歉,現在可不是你們訴舊情的時候,我還不想死”莫比烏斯搖搖頭,伸出手,想碰上“繭”。
“等等”白染鸢皺眉,機械白鳥帶着白染鸢突然一個勁地往後飛。
短短幾秒,才踩踏過的草地上赫然出現密密麻麻痕迹。
再怎麼樣,克裡斯蒂娜和莫比烏斯也是一會的,出手阻攔白染鸢天經地義。
機械白鳥飛速運轉變化成三千六百轉的加特菩薩,安全感來自真理的射程範圍之内。
“謝了”莫比烏斯将“繭”從外邊破開,【無限遊戲】變出來的長刀異常鋒利。
削“繭”如泥,隻用一刀,異能源源不斷地注入,粉色的馬賽克将“繭”分解。
失去“繭”,裡面的存在總算顯出身形,是一座自動化織機。
但不是科學的那種,而是一種極為老式的珍妮紡紗機,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孜孜不倦地紡着不知去往何方的紗。
這就是【織機】?看起來除了奇異點,也沒什麼特别的。
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看見傳說中能夠探測因果的【織機】,莫比烏斯緩緩走向前,随着她的靠近,隐隐約約地顯出一個深色的身影。
那是一具骨頭架子,若是白染鸢沒有推斷錯,那才是羅苡之的本體。
“這是極限?”克裡斯蒂娜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眸中有驚異也有默哀。
極限,是指一種特殊的狀态,也是人類和崩壞鬥争的奇迹——在能夠保留一定理智的基礎上可以換得幾乎和湮滅相當的力量。
代價則是在精神層次上不間斷地和崩壞殊死一搏。
要是沒有絕對的信念,白染鸢不願再想下去了,光憑簡陋的想象都能共感到她的痛不欲生。
莫比烏斯和【織機】也就三四步路,但就這麼幾步,硬是走出時光荏苒的感覺。
頭發怎麼變白了?
不對,是她在老去,越是靠近,衰老的越快。
“你這家夥,你現在用的可是安潔卡的身體”白染鸢咬牙,呢喃。
正準備強制逼停她,那具骨頭架子卻緩緩地将手回扣莫比烏斯。
“你不是結果?”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