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着白衣綠裙的貌美豔麗的丫鬟走了進來,擡起手屈膝行禮:“彩屏拜見各位夫人、小姐。”
看着她長長的綠色指甲,梁夫人有些不喜,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彩屏在茶桌上擺好精緻小巧的漁夫寒江垂釣造型木制香插,點燃一根香,插在漁夫虛握的手裡,絲絲縷縷白煙升起,淡淡的檀香靜心凝神。
提起爐子上的一壺熱水,溫壺、燙杯、投茶、沖茶、刮沫、出湯,随着茶水的澆灌,茶桌上精緻的各色紫砂茶寵浸潤上茶香。
其中一個黑乎乎的仙女飛升造型茶寵,随着熱茶淋下,褪去黑色,露出仙女繁複精美的發髻、雪白的鵝蛋臉、藍白色飄逸的神仙服、長長的水袖、腰間系着淡紫色宮縧綁雙環佩、身上戴着流光溢彩的钗環首飾,腳踩祥雲、衣袂蹁跹。
謝玉蓮震驚,外地茶寵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居然可以變色,從來沒有聽說過呀,果然自己還是世面見少了,還是少說話吧。
鐘顔也很驚訝,藏不住事的他直接說出了心中感慨:“怎麼還會變色?我在京城都沒見過這樣的,太神奇了吧。”
梁夫人更是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盯着那個仙女茶寵,恨不得親自上手把玩,但是想起自己代表着永安侯府,要淡定,要矜持,不能露出這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硬生生的忍住了。
魏仙姑也很疑惑,變色茶寵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吧,難道這個彩屏也是穿書的?把現代工藝的變色茶寵做了出來。
趙夫人神秘一笑:“還有更神奇的呢,是吧彩屏。”
彩屏點了點頭:“接下來請各位仔細看仔細聽。”
悅耳的環佩叮當聲傳來,站在祥雲上的仙女茶寵活了過來,一甩水袖,如枝頭落下的花朵從祥雲上一躍而下。
衆人從來沒見過會動的茶寵,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仙女茶寵蓮步輕移抛出水袖,看似輕盈如行雲流水、卻有布帛破空之聲,仰頭伸展水袖急如雨點般旋轉,旋起的裙擺層層疊疊如風中盛開的重瓣藍花,淩空的水袖如靈蛇狂舞環繞周身,環佩钗環叮當碰撞如聽仙樂耳暫明,曼妙的身姿如同月中嫦娥。
衆人直接呆在當場,眼睛都不敢眨死死追尋着她,沉浸其中,眼睛逐漸漆黑,空洞無神。
魏仙姑環視一周,發現屋裡的人個個都是這個呆樣,察覺不對不再看茶寵,連忙站起身。
彩屏粲然一笑伸手攔住魏仙姑:“這位客人你要去哪?我的仙女茶寵不好看嗎?你再看一眼試試呢,多看看就會喜歡了。”
魏仙姑的眼神淩厲如寒冰直射攔路的彩屏:“你還想陰我,這個茶寵有古怪,你身為主人不知道嗎?”
彩屏嘴硬狡辯:“有什麼古怪的,我的茶寵是祖上傳下來的,怎麼會有古怪,有點年歲的老物件吸引人是正常的。”
“鬼話連篇,我不想看,你攔着我幹什麼?”
“你!”彩屏氣結,為什麼不再看一眼,再看一眼,你肯定會被我的仙女茶寵迷得神魂颠倒,沒有人能逃過它的魅力。
魏仙姑一個後空翻,越過彩屏,落到了門前柚子樹盆栽旁邊,扯下一片柚子擦過額頭,一道細細的金線閃過,開了天眼,往彩屏和她的茶寵身上看去,彩屏還是那個彩屏,沒有異常。
仙女茶寵卻全身籠罩着黑煙,華麗的衣服首飾下是一具泛着綠光的陰森骷髅,所謂的仙樂是骷髅舞動時骨骼發出的嘎吱聲,周圍被魇住的人腦袋冒出白煙,彙聚在了骷髅茶寵上方,湧入她的身體。
“果然有古怪!看我不滅了你!”魏仙姑從袖中掏出符紙和串在木劍上,就要刺茶寵。
彩屏連忙伸手擋住,勸告道:“原來是個道士,我的茶寵隻是吸取一點生人的壽命,被吸的人最多倒黴一陣子,又不會真的要她們的命,你管那麼多幹嘛?”
魏仙姑:“害人的東西,吸食生人的壽命還嘴硬,遇到命短的,能被它吸死,它以前沒失手吸死過人嗎?”
彩屏心虛不敢看魏仙姑,被茶寵吸死的倒黴鬼很多,有些她都沒什麼印象了,決不能承認,立即撒謊反駁:“沒有,我沒有害死過人,我隻是靠它掙一點錢讨生活罷了,你不要咄咄逼人!”
“玉蓮小姐的壽數本就不長,再被它吸下去會吸死,你給我讓開!”
“我不讓!茶寵一旦施法,就不能打斷,想打斷茶寵施法,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彩屏亮出長長的綠色指甲和魏仙姑打了起來,她舞的是一套爪法,一招一式陰狠毒辣,出手帶風,專攻人的眼睛、咽喉、心髒,魏仙姑一一躲過,身後的桌椅闆凳等家具和盆栽卻遭了秧,彩屏擊中的桌椅闆凳被指甲洞穿'咔嚓'裂成兩半、木屑橫飛、缺口處滋滋冒着白煙被腐蝕,嫩綠的盆栽瞬間幹枯化成灰飛。
“多管閑事的臭道士!你不知道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着就飛身朝着魏仙姑攻去,帶着不顧一切的決絕,魏仙姑閃開,并不接招,反而轉頭朝着茶寵桌上的骷髅茶寵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