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幕,謝玉蓮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魏華貞捏了捏謝玉蓮的手:“靜心凝神,我陪着你下去。”
謝玉蓮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魏華貞牽着她向棺材走去。
魏華貞擡腳下到棺材裡,轉身仰頭笑意溫暖,向謝玉蓮伸出手:“下來吧。”
那笑容仿佛不是邀請她進棺材,而是邀請她到家閑聊做客。
謝玉蓮安下心,将手搭在魏華貞的手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伸出腳踏進了棺材裡。
踏進棺材的瞬間,寒氣裹挾着露珠浸透層層疊疊的衣裙,滲進骨縫,向上蔓延,謝玉蓮凍得小腿冰涼麻木。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連忙将青花瓷骨壇抱了起來,入手冰涼安靜,曾經有一個鮮活的生命消逝在這裡孤單長眠。
見謝玉蓮晃神,魏華貞一把抱住她,飛身出了棺材,落地後伸手在謝玉蓮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謝玉蓮回神,笑了笑:“沒事,把骨壇拿出來了才發現其實沒那麼可怕。”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就是棺材裡面太涼了,腿凍僵了有點麻。”
聽她這麼說,魏華貞蹲下身子,伸手握住謝玉蓮的小腿,擡起頭詢問謝玉蓮的意見:“那我幫你按一按,血液循環起來就不麻了。”
魏華貞雙手帶着暖意,随着她不急不緩的按捏,謝玉蓮雙腿逐漸恢複了直覺,暖烘烘的。
但是卻感到一道冰棱般的目光刺在自己背上,回頭一看就看見眼睛仿佛要射出利箭的鐘顔。
她肯定又誤會了,不僅是鐘顔,就連父親母親梁夫人都詫異看着,很是疑惑,她們兩個感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謝玉蓮尴尬得滿臉通紅,低下頭勸魏華貞:“華貞,我腿好了,已經恢複知覺了,你快起來吧,不用按了。”
魏華貞起身,看了一眼衆人,捏了捏謝玉蓮通紅的臉:“你臉皮也太薄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朋友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鐘顔上前,硬生生插在了謝玉蓮和魏華貞中間:“師姐,我和你可是從小好到大的好朋友,比你和玉蓮小姐好的時間更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魏華貞沒有回應鐘顔的這個想法,雙手環胸,默默加快了步伐,想離鐘顔遠一點:“撿骨結束,我們該回去了。”
衆人跟在魏華貞身後出了這片樹林,這才發現天已經快黑了,已經來不及返回城裡了,而且因為林子裡常年不見陽光,樹葉上全是露水,出來的時候衣服差不多都濕透了。
謝父提議去村頭的老宅住一宿,老宅一直有仆人打掃,借宿一晚還是沒問題的,大家跟着謝父去了老宅。
謝父敲了敲房門,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打開了門:“誰呀?”
“謝叔,是我呀。”
“東家,你怎麼回來了?快請進!”看到謝父,被稱呼為謝叔的老人很是驚喜,将一行人請了進去,随後吩咐廚房開始準備飯菜和熱水。
一對年輕夫妻聽到外人的聲音,連忙走了出來,年輕男人問謝叔:“爹,他們是?”
謝叔拉過年輕男人向衆人介紹:“這是我兒子謝平,那是他媳婦兒小娥。”
随後給謝平小娥介紹了東家謝父,謝玉蓮一行人也一一自我介紹。
一行人洗漱完了之後,開始吃飯閑聊,聊着聊着,謝叔就悲從中來:“我那兒媳婦小娥之前生了兩個娃娃全部都沒滿月就夭折了,這是第三個了。
養了兩年,身體強壯看着沒啥毛病,就是不愛理人。
但是這兩天忽然病了,大夫和村裡的神婆我都找過了,都沒起作用,眼看又要不行了,真不知道是做了啥孽哦。”
旁邊聽着的小娥雙眼通紅,就要掉下淚來,謝平連忙給她抹去了眼淚,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
謝父連忙關切詢問謝叔:“我家玉蓮也是身體不好,這陣子經過魏仙姑調養之後,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了。”
謝叔朝謝玉蓮看去,他記得玉蓮小姐小時候住在老宅這邊身體很差,兩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大了病也沒好,現在瘦弱卻臉色紅潤,至少看起來是健康的。
謝玉蓮此時也想起了謝叔,記憶裡經常摘柿子給自己吃的大叔,他家裡種了一片柿子樹。
謝玉蓮小時候别的不愛,就愛吃柿子,經常偷吃。為了不讓謝玉蓮偷摘柿子,爹娘騙她說柿子寒涼小孩不能吃,吃了會生不出小孩。
謝叔卻不介意,說想吃就給她摘,柿子放着也是爛了,不如讓小孩吃個夠。
謝玉蓮剛進門的時候,謝叔就想問這是怎麼調養的了,現在借着酒勁就将自己家三娃的病情說了出來,希望能得到幫助。
此時借坡下驢,看向魏華貞方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仙姑您幫我家三娃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