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魏華貞走出房門,将那根用過的紅香插在了門口的牆上,一陣風吹過,紅香的火星向下蔓延,燒得更快了。
謝叔關上房門,問魏華貞:“仙姑,我孫女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吧。”
魏華貞搖搖頭:“退燒是沒問題的,但是還是要把害她的小鬼抓住才行,不然我一走,小鬼再回來害人,就沒這次運氣這麼好了。”
“那就麻煩仙姑了,仙姑有什麼吩咐盡管說,我們一家人會全力配合仙姑。”謝叔一家聽出魏華貞準備留下來幫忙,,很是開心。
“小鬼今晚應該會來,大家早點睡,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門。”魏華貞不放心,出聲提醒。
大家七嘴八舌開始保證:“放心吧,就算想撒尿了也憋着。”
謝叔帶着衆人離開了這裡:“今天真是謝謝仙姑了,客房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大家早點休息吧。
來人,帶客人們去房間休息。”
幾個小丫鬟迎了上來,帶衆人去各自的房間。
因為私心,魏華貞的房間被安排得離謝叔一家人比較近,住在西邊。
而謝玉蓮則是和謝父趙夫人、梁夫人被安排在了東邊的主人房。
謝玉蓮倒是不介意,謝叔一家人遇到小鬼,比較怕是正常的。
而且小時候她就住在東邊的主人房,跟随着帶路的小丫鬟走在青石闆路上,看着路邊的假山名貴花草樹木、小橋流水亭子,謝玉蓮感慨萬千。
“這些花草是什麼時候種的,我記得以前家裡沒有這些的。”
前面提着燈籠的小丫鬟邊走邊回應:“這些都是東家前些日子出錢買的,還專門請了花匠侍弄。”
謝玉蓮疑惑:“我爹買的?好久不住的老宅種這些,我爹是提前知道要來這邊住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隻知道前些日子東家來過,說以後要是當官了,老宅不能太寒酸,就修整了一番,東家現在當上知州了,這不是正好嗎。”
談到謝父當官的事,小丫鬟喜笑顔開,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謝玉蓮心說,哪有那麼多正好,我爹這是提前預備着買好官了。
穿過幾道門,到了以前住過的院子,一跨進去就感受到了久違的陰冷,院子裡雖然名貴花草變多了,但是房間門口的那兩棵槐樹還是沒有動過。
小丫鬟帶着謝玉蓮進了房間,房間裡和記憶裡的一樣黑漆漆的,又黑又冷,謝玉蓮有些害怕:“你把蠟燭點上吧,我今晚想點着蠟燭睡覺。”
“是,玉蓮小姐。”小丫鬟點燃燭台上的蠟燭,罩上燈罩就離開了,離開前囑咐:“小姐,我叫小桃,就睡在隔壁,有事叫我。”
“嗯。”有着燭光給的安全感,謝玉蓮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遠遠地一聲比一聲高的嗷嗷叫聲傳來,像小孩的哭聲,又像是貓叫。
謝玉蓮被吵醒了,發現桌上的蠟燭早已熄滅,一束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了房間的地闆上,反光将房裡的家具照出隐隐約約的輪廓。
床前不遠處站着一個漆黑的人影。
謝玉蓮吓得心跳加速,捂住了嘴巴,拉起被子越過自己的頭頂,整個人縮進了被子裡,呼吸都放緩了。
那是什麼東西,房間裡怎麼會有人,是進小偷了嗎?自己裝睡應該沒事吧。
等了好一會兒,房間裡久久沒有其他動靜,謝玉蓮好奇心起,用食指掀開被子,透過縫隙往人影那處看去。
想起來了,那是放衣服的架子,自己睡前脫的外衣就挂在架子上,難怪看着像人,自己吓自己。
雖然房間裡沒人,但屋外尖銳高亢的嗷嗷叫聲越來越近了,像小孩的哭聲,聽得謝玉蓮煩躁,想罵走它。
“滾蛋!”
村裡養那麼多貓就算了,還不關好,一到春天晚上就叫個不停,吵得人睡不着,這隻更是膽大包天,居然跑到别人家裡叫。
咚咚咚,一陣清脆歡快的敲擊聲從門口的方向傳來,謝玉蓮愣住了,這是撥浪鼓的聲音。
小時候她也愛玩撥浪鼓,左右轉動,兩顆被繩子系着的小球就會敲擊中間的鼓面,發出咚咚咚的清脆聲響。
門外不是貓,那就隻能是小孩了,剛剛聽到的不是貓叫,而是小孩的哭聲!
“誰啊?是三娃嗎?”
這裡隻有一個小孩三娃,可是三娃不是發燒了在睡覺嗎?華貞還特地吩咐鐘顔看着,今晚不準出門,是鐘顔沒看好,三娃跑出來了嗎?
沒有人回答謝玉蓮的問話,屋外小孩的哭聲越來越尖銳,撥浪鼓的咚咚聲越來越急躁。
謝玉蓮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鼓起勇氣起床查看,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隻能看到院子裡的老槐樹一角。
門口連個人影都沒有,哭聲鼓聲也突然停了。
是走了嗎?
咚咚咚,清脆的撥浪鼓聲伴随着嗷嗷哭聲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