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蓮很疑惑:“為什麼要生氣?”
鐘顔無語,兩隻手交疊在腦後,靠在車壁上歎了口氣:“我為什麼要跟一個木頭說這些?”
謝玉蓮指着自己,眼神清澈:“我哪裡木了?”
鐘顔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謝玉蓮見她不理自己,也沒再追問。
前面坐着的魏華貞和慕蓮相談甚歡,沒有注意到後面兩人的交談。
直到傍晚,馬車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高大的竹子鋪天蓋地的綠色,遮住天空,偶爾有幾束細碎的陽光透過竹葉照射進來。
竹林間還有鮮嫩的竹筍,黑色的外衣一層一層包裹着,尖尖上一片綠葉。
好在道路中間比較幹淨,沒有竹筍冒頭。
咻咻,馬車前方一堆竹筍破土而出,車夫來不及刹車,車輪直直撞上竹筍。
嘎嘣,馬車劇烈颠簸,車内的謝玉蓮、鐘顔被颠起來身體騰空,往前一撲。
謝玉蓮直接撲在了魏華貞的背上,臉磕在她堅硬的背脊上酸疼,一把抓住魏華貞的肩膀,才沒繼續往下滑。
魏華貞一把抓住旁邊凸起的車架木頭才沒被撲在地上。
旁邊的慕蓮就沒那麼幸運了,她被身後的鐘顔直接撲倒,摔在地上,兩人扶着腰,哎呦喊疼。
謝玉蓮連忙站起來站穩,很慶幸:“還好華貞你反應快。”
随後上前拉起鐘顔和慕蓮。
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魏華貞直接撩開車簾子,向外看去,道路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外衣竹筍,黑壓壓的望不到頭,零星點綴着幾片綠色竹葉。
竹筍下面的馬路裂開凸起,馬車完全過不去。
車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馬路上剛剛還很幹淨,這怎麼突然冒出一片竹筍。”
随後轉頭看向魏華貞,都吓結巴了:“這……這不會有妖怪吧。”
魏華貞跳下馬車,鐘顔也跟着下了馬車,謝玉蓮喜歡這些怪異的事,也跟着跳下了馬車。
隻有刀客慕蓮拿着毛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整理記錄着從魏華貞那裡聽來的西方吸血鬼的故事。
前面騎着馬開路的幾個镖師也被迫停了下來,這條路不僅馬車過不去,她們這些騎馬的也過不去,越靠前面,竹筍越密集,馬根本沒地下腳。
後面跟着的梁夫人的馬車和最後面斷後的镖師也停了下來,并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其中一個镖師騎着馬上前,看到那片黑壓壓的竹筍,也明白前面的人為什麼停下來了。
“這也太奇怪了,上次來這裡還沒有這些竹筍的。”
另一個镖師回她:“何止上次,這條路剛才還很幹淨,這些竹筍是剛剛突然冒出來的。”
镖師們開始商量。
“這要怎麼辦呀?”
鐘顔上前看向馬路上那片黑壓壓的竹筍:“師姐,這裡是不是有鬼怪。”
“是,每顆竹筍上面都附着一個惡鬼,男女老少都有。”
不同于其他人眼中平靜的竹林,突然多出來的竹筍。
在魏華貞眼裡,這片竹林陰森,黑霧翻湧,特别是道理中間的竹筍,每顆竹筍上都飄着一個黑色骷髅頭。
聽着魏華貞的描述,謝玉蓮吓得打了個冷顫,但是朝前方看去,卻隻能看到那片突然多出來的竹筍。
她們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惡鬼。
一個镖師提議:“魏仙姑,要不我們繞路吧,這裡走不了。
我知道一條岔路,那邊也可以去青山村,天黑之前應該也可以趕到青山村。”
話音剛落,竹筍在土裡一伸一縮,起起伏伏的尖嘯聲響起,男女老少的聲音疊加在一起。
“滾!
滾出去!
滾!
不準來青山村!”
衆人如臨大敵看向前面道路中間的那片竹筍。
“竹筍說話了!竹筍還會動!”
腳下的土地一震,馬兒站立不穩,開始嘶鳴。
車裡的慕蓮被震得寫不了字,憤怒拉開車簾,就看到這吓人的一幕。
咻咻,無數隻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頭,破土而出!
謝玉蓮吓得直往魏華貞懷裡鑽。
腳下的土地破裂,一隻慘白的小手抓住了謝玉蓮的腳踝,冰涼的觸感凍得謝玉蓮立馬低頭向下看。
一隻隻小手陸續破土而出,攀上謝玉蓮的兩隻腳,像一隻隻往身上爬的蛆。
謝玉蓮掏出魏華貞送她的銀制匕首就往下刺,被刺中的小手并沒有出血,它尖嘯哭着鑽回了地底下,聽聲音明顯是一個五歲小女孩的。
見那些手怕痛,謝玉蓮就一直刺,那些小手一見到匕首就害怕,全部鑽回了地底下。
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魏華貞看着這一幕,有些驚訝:“玉蓮厲害了不少,膽子也變大了。”
謝玉蓮害羞低下頭:“跟着你們久了,就沒那麼害怕了。”
随後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更何況還有你給我的匕首,這把匕首應該很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