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把她害成這樣,你欠她的拿什麼還。”
看着魏華貞身上的傷口,鐘顔心疼不已,眼角含淚瞪向謝玉蓮。
“我警告你,下次你害師姐哪裡受傷,我就在你身上哪裡刺一刀。”
慕蓮連忙站出來,擋在兩人中間,假笑着生硬轉移話題。
“馬上就要天亮了,等會兒我們去找個大夫給魏仙姑看看傷。”
梁夫人看着滿院子的鳥屍和人的屍體,歎了口氣,吩咐衆人。
“把這些屍體都埋了吧,埋了之後我們就上路,這破地方真待不得。”
回來的路上謝玉蓮就發現了,院子裡除了鳥的屍體,很多都是镖師的屍體,這次跟着的镖師居然差不多都死完了。
來的時候十幾個镖師,現在就剩下兩個人了。
是一對叫田盈、田麗的姐妹,她們長得一樣,打扮得也差不多。
後腦紮着簡單的一圈發髻,用銀簪固定,發髻下面一個粗粗的及腰麻花辮,斜披在身前,身着簡單的黑紫色裙裝。
兩人在院中挖了一排排的坑,謝玉蓮加入了她們的隊伍。
和她們攀談才發現,是鳥妖襲擊了她們,整個青山村早就沒有活人了。
清悅和曾伯率領鳥妖殺光了村子裡的人,将這裡據為己有,已經一年有餘了。
來這裡借宿的行人,沒有一個能逃過它們的魔爪。
如果沒有魏仙姑和鐘顔仙姑保護,這次沒有人能活下來。
謝玉蓮拖着這些死去之人的屍體,來到坑裡,用鏟子填上土,埋葬了這些年輕的面孔。
這些人都和她年紀差不多,生命卻永遠定格在了這裡。
魏仙姑做的沒錯,死了這麼多人,她除妖是應該的。
謝玉蓮采了這座宅子裡的鮮花,給每人墳頭插上一把。
希望這些人來生能活在一個富足安穩的社會,沒有這麼多的危險和妖怪。
人生不用像蜉蝣一般這麼短暫,朝生暮死。
埋葬好這些人之後,天光大亮,太陽升起。
随着嘎吱一聲,院門關上,将死去的人徹底隔絕在了身後。
謝玉蓮一行人坐上馬車離開了青山村。
馬車行至半路,有什麼東西順着喉嚨往上竄,謝玉蓮連忙掀開車簾趴了上去,要吐就吐外面。
慕蓮腦袋探過來,關切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窗外的清風拂面,那股惡心感消了下去,謝玉蓮回頭笑了笑。
“我沒事,風一吹就沒那麼惡心了。”
靠在鐘顔肩上閉着眼睛裝暈的魏華貞知道,玉蓮這是又犯暈了,每次坐車她都會這樣。
魏華貞微微勾起唇角,沒有自己調制的香囊抑制嘔吐,很難受吧。
馬車的輪子路過路上的一個土塊,一個颠簸,車子一震。
“哕!”
謝玉蓮再也忍不住,趴在車窗上幹嘔起來,什麼也沒吐出來。
對面坐着的鐘顔皺眉捏着鼻子,表情誇張嫌棄不已。
“你惡心不惡心,馬車裡都是你吐的臭味。”
謝玉蓮看向鐘顔,委屈小聲辯解。
“我還沒吐呢……”
鐘顔一噎,嘴硬警告她:“你最好别吐,哼!”
魏華貞睜開眼睛,正準備把自己調制的香囊送給謝玉蓮。
卻不料對面的慕蓮搶先了一步。
慕蓮見謝玉蓮很難受,将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裡。
“要不你靠着我睡一會兒吧,睡着了就不暈了,到地方了我叫你。”
魏華貞連忙坐了起來,鐘顔見她起來很是驚喜。
“師姐你醒了。”
随後開始抱怨:“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受傷昏迷我有多擔心……”
聽到魏華貞醒了,謝玉蓮轉頭向對面看去,正對上魏華貞遞過來的香囊。
“這個給你,可以抑制嘔吐,聞着會舒服很多。”
謝玉蓮接了過來,放到鼻子底下輕輕嗅聞,是柚子和橘子的香味,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草藥味道。
嗓子眼的惡心感都消下去了。
“謝謝魏仙姑。”
魏華貞起身,笑着到了謝玉蓮身邊坐下。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以前都叫我華貞的,華麗的華。”
她捕捉着謝玉蓮的視線,聲音低沉,像在許諾着什麼。
“忠貞不渝的貞。”
謝玉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着頭暗暗思索兩人以前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這樣看着自己。
鐘顔看不下去了,擠了過來,攬住了魏華貞的胳膊。
“師姐,我真的好擔心,你聽到了嗎?”
幾人一路聊着,下午四點左右到了清水縣。
排到了她們,馬車正要進去。
嘎吱嘎吱,把守的官兵就要關閉城門了。
車夫連忙叫住了:“诶,官爺,我們還沒進去呢。”
把守的官兵詫異看着車夫。
“你們外地來的吧,你看看你們後面呢?剛剛排隊的人都跑回家了。”
謝玉蓮探出頭往馬車後面看去。
不止青壯年在跑着離開這裡,連老弱婦孺都健步如飛,活像見了鬼。
慕蓮掀開車簾走了出去,遞了塊銀錠子給官差小哥,指了指天邊的太陽,詢問。
“現在才申時,大家為什麼這麼急?”
官差小哥接過銀子,咬了一口,見是真的,笑眯眯收進了衣服的内袋裡。
“我們清水縣最近出了個妖怪,太陽一落山必見人血。
我提點你們一句,沒什麼要緊事的話,你們還是早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