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一躺上去就嘎吱嘎吱響,很擔心會不會散架,但好在屋子裡裡外外都收拾得很幹淨。
梁夫人難得的全程沒有發出什麼質疑,也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
除了馬紅英這裡,她們是真的找不到地方住了,萬一把人得罪了,就隻能露宿街頭了。
直到她們住下,要來了草藥,将魏華貞的傷口敷上藥重新包紮。
安置好魏華貞,吃飯的時候,馬紅英終于忍不住發問了。
“請問哪位是魏仙姑呀?”
謝玉蓮一行人都看向了她,鐘顔放下碗筷,警惕看着她。
“你找我師姐有什麼事嗎?”
馬紅英将清水縣最近發生的怪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從半個月前開始,清水縣一到早上,就會發現有人橫屍在縣城中央的祠堂裡。
死狀極其恐怖,每個死者身上的肉都被剃光消失了,内髒和皮膚被扒下來甩了一地。
骨頭被挑挑揀揀做成了骨燈懸挂在祠堂裡,祠堂裡的骨燈一到晚上就亮起幽藍的鬼火。
拆下來,第二天又挂上去了,而且誰拆骨燈,誰第二天就會變成骨燈。
據調查的仵作所說,現場隻有死者一個人的腳印,沒有任何打鬥痕迹,說明他是自己走進來自殺的。
如果死一個人是自殺,那每晚都死人呢?甚至死者之間沒有任何聯系,男女老少都有。
有的甚至就等着辦喜事,喜氣洋洋的,看不來一點要自殺的迹象,莫名其妙就死在祠堂了。
縣令派了十幾個捕快晚上蹲守在祠堂裡,想查清楚是怎麼回事,然後蹲守的捕快全部一起死了。
後面還請了和尚道士保護查案蹲守的捕快,但還是一夜之間全都被殺了。
這次兇手還在牆上留了字“不自量力”。
從那之後,每晚死的人越來越多了,除了看出來兇手有點文化,可能是個讀書人之外,案件沒有任何進展。
于是就被傳出是妖怪作祟,雖然看起來的确不像是人能幹出來的。
清水縣人人自危,大家都很害怕,有條件的都搬走了,好在縣令有點擔當,并沒有跑路。
縣裡沒錢沒關系沒處去的窮人,隻能繼續留在清水縣,一到申時就回家,沒人敢在外面逗留了。
馬紅英一家人是以打更為生的,偶爾做些副業,她的父兄姐弟母親全部都被妖怪殺了。
打更的事就落到她頭上了,不幹這個沒錢沒飯吃。
現在這個樣子,清水縣也沒人願意去打更,萬一被妖怪盯上殺了呢?
所以聽到清風觀的魏仙姑在她們隊伍裡,就想找魏仙姑幫忙。
謝玉蓮指了指旁邊床上受傷昏迷躺着的人。
“魏仙姑路上為了救我受傷了。”
馬紅英驚愕看向昏迷的魏華貞,眼裡剛剛燃起的希望頃刻破滅。
“啊?她都受傷了,誰還能救我們清水縣啊?
江城那邊也有妖怪嗎?”
慕蓮拿着本子和毛筆寫寫畫畫,記錄着馬紅英說的清水縣妖怪。
感興趣的同時也有點害怕,興奮接過話頭聊起這幾天路上的所見所聞。
“何止是有,簡直一步一個妖怪,來的路上還碰到了金發綠眼睛的番邦妖怪,喜歡吸食人血。
還在青山村碰到了吃人腦髓的鳥妖一族。”
慕蓮說着,看了一眼謝玉蓮,那鳥妖一族的少主還對玉蓮小姐情根深種。
但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去,怕對謝玉蓮名聲不好。
見謝玉蓮沒有出聲阻止她,就挑着能說的繼續講述。
忽然想起來什麼,慕蓮聲音低了下去,語氣沉痛。
“護送我們的镖師在那裡死了大半,隻剩下了兩人。”
旁邊的田盈、田利兩姐妹想起死去的同伴,腦袋也低了下去。
笃笃笃,鐘顔敲了敲桌子,瞥眼看向慕蓮,很是不客氣。
“喂,别老幹這種滅自己人威風的事,鳥妖一族再厲害,還不是被殺幹淨了。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鐘顔在,我也是從清風觀學成出來的,師姐能辦到的事,我也可以。
對付一個縣城小妖怪而已,不在話下。”
鐘顔雖然心裡也沒譜,但是身為道家子弟,遇事怎麼能退縮,如果連她都怕了,普通人怎麼辦?
從學成下山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再怎麼樣,不能堕了師門的名聲。
鐘顔這麼一說,馬紅英瞬間重新燃起希望,眼神亮晶晶看向鐘顔,拉起鐘顔的雙手。
“那就拜托鐘仙姑了,鐘仙姑需要什麼盡管說,我馬紅英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好了。”
鐘顔看了眼床上昏迷的魏華貞,她最牽挂的就是師姐了,師姐護了她這麼多次,這次由她來保護師姐了。
“梁夫人和兩個小丫鬟會照顧好我師姐的。”
“今晚我們就行動。”
鐘顔開始準備作戰計劃,指了指馬紅英:“你帶我們去你們縣出事的祠堂看看。”
随後看向謝玉蓮:“玉蓮小姐出來去街上當做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