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踏過大門,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個青年壯漢的身影搖搖晃晃走了過來,像是喝醉了酒。
慕蓮覺得很詫異,這清水縣,除了膽子大的馬紅英,還有敢半夜閑逛的人嗎?上前詢問。
“這位仁兄,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來祠堂幹嘛呢?”
那名醉漢沒理慕蓮,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慕蓮不信邪,追上醉漢一看,發現這人雙眼是閉着的。
“厲害呀,閉着眼睛走路,這是怎麼辦到的,難道是得了離魂症?”
“不對。”
鐘顔掏出羅盤,上面的指針瘋狂轉動,最後指向了那名醉漢的方向。
這羅盤是追蹤鬼怪具體方位的,這醉漢有古怪。
“跟着他!”
謝玉蓮沒有問為什麼,聽話跟在醉漢身後。和大家一起跟蹤醉漢,總比獨自去街上當誘餌引鬼出來強。
醉漢搖搖晃晃到了她們剛剛去過的那個大殿,跪在黃色的蒲團上。
然後将手伸進衣服裡,在懷裡一陣摸索。
他要幹什麼?
謝玉蓮緊張咬了咬手指。
隻見寒光一閃,醉漢掏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謝玉蓮瞬間想起了馬紅英說的,現場的種種痕迹表面,之前那些死者都是自殺的。
醉漢不會要自戕吧?
鐘顔眼疾手快,腳尖點地一個飛踢,踢飛了那把匕首。
“你們把他綁起來,不要讓他自戕了,這裡可能有冉遺魚。”
馬紅英打開了大殿牆角的大櫃子,裡面除了香火蠟燭之類的祭祀用品,還有一些雜物繩子也是有的。
将醉漢手腳綁嚴實,确定動不了之後。
謝玉蓮有些好奇。
“冉遺魚是什麼?”
鐘顔本來不打算解釋,她們隻要照自己說的打下手就行了,問那麼多幹嘛。
以前也不是沒遇到好奇的人,那些人知道的越多越害怕,最後别說幫忙打下手了,沒逃跑都算不錯的了。
慕蓮卻掏出了小本子和毛筆,盯着鐘顔不放。
“你就簡單講兩句,講完了我百分百配合你的工作。”
鐘顔無奈開口:“冉遺魚,一種能控夢的妖怪,喜歡夢中殺人。
身體長得像鲢魚,頭像蛇、有六隻腳,肚子上三對魚鳍,一般生活在海邊。”
謝玉摸了摸胳膊,眉毛微蹙,有點嫌棄。
“這長得好奇怪啊,海裡的東西怎麼會跑到内陸來。”
慕蓮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寫完了擡頭催促:“還有呢?”
“沒了。”
鐘顔不想講太多,扯過一旁的蒲團,坐在了醉漢身後。
慕蓮有點意猶未盡:“這就沒了啊?”
鐘顔将手搭在醉漢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吩咐她們。
“我要進醉漢的夢裡看看發生了什麼,你們不要碰我,不要打擾我。”
謝玉蓮把大殿裡其他蒲團拿了三個過來,分了連個給另外兩人。
“坐着等吧。”
三人圍坐在醉漢和鐘顔身邊,慕蓮無聊得要睡着了。
馬紅英和謝玉蓮比較緊張,時刻緊盯着鐘顔的情況。
鐘顔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是在祠堂裡,難道入夢失敗了?
不對,入夢是她學得最成功的術法了,從沒失敗過。
而且之前她是坐在蒲團上的,現在是站在這裡,身體四肢不聽使喚的僵直感也是入夢的瞬間才有的。
身邊也沒有其他三人的呼吸聲,這裡應該隻有她一個人。
種種不同顯示,她入夢成功了。
那醉漢去哪了,自己入的是他的夢,他應該在這裡才對。
嘀嗒、嘀嗒,鐘顔順着滴水聲看過去,供桌上有血迹滴滴答答往下流。
身體的僵直感已經消失了,腳下軟軟的滑滑的,不像是蒲團墊子,倒像是踩到了什麼肉塊之類的。
還有股腥臭味,直沖天靈蓋的惡臭,這是死人獨有的臭味。
鐘顔低頭就看到自己踩在一張薄如蟬翼的皮上,除了這張皮,周圍還散落着各種人體器.官。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想,挪開腳,将那張皮撿起來,入手冰涼,顯然已經剝下來有一段時間了。
攤開一看,發現是一張剝得很完整的人皮,皮上那張臉有點熟悉。
是那個醉漢,他在夢裡已經死了很久了。
可能在來宗祠之前就已經死了。
就在鐘顔要進一步探查時,殿外傳來砰咚、砰咚的腳步聲,供桌上的東西被震得一陣抖動。
什麼東西?
鐘顔向大殿門口走去,一隻巨型人腳砰咚落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