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蓮走了過來,看了看少女的手掌,盯着少女的眼睛質問她。
“孫大小姐你平時養尊處優慣了,手掌怎麼會有繭子呢?”
少女眼珠一轉,就開始撒謊,絲毫不見慌亂。
“我是閨閣女子,平時也要學習刺繡和插花的。
手上有繭子很正常。”
魏華貞眉毛一挑,失笑搖頭。
“刺繡、插花形成的繭子和洗衣服形成的繭子是不一樣的。
而且明珠雖然年輕皮膚好,但是小丫鬟每天風吹日曬的,自然比不上孫大小姐你的皮膚白淨。”
魏華貞放開了少女的手,指着她的臉。
“你沒注意到你的皮膚變黑了嗎?”
你扒下明珠的皮,畫五官的時候,怎麼不順帶改改皮膚的顔色呢?”
衆人嘩然。
“真的诶,我說怎麼感覺大小姐今天不對勁,原來是皮膚突然變黑了。”
“對呀,我記得大小姐之前可白了,不是現在這種膚色。”
“大小姐真的是畫皮鬼嗎?還扒了明珠的皮。”
“原來畫皮鬼啊,難怪那麼兇,我記得真正的寄語小姐之前是很體諒我們這些下人的。”
大家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想離她遠點。
少女袖子下的手捏緊了拳頭,要不是這個臭道士打壞了她的皮,她用得着随便找個小丫鬟的皮過渡嗎?
都怪這個臭道士!
而且改變膚色是那麼容易的嗎?改得太離譜會很醜的。
如果真這麼容易,她就不用千辛萬苦的挑皮了,這個臭道士站着說話不腰疼。
她咬了咬牙,拿起美人扇擋住半邊臉,擋住衆人探究的視線。
“我最近就喜歡黑一點的膚色,天天曬太陽。
黑點很正常,皮膚深一點臉上的斑點就不明顯了。”
少女嘴硬,圍觀的謝玉蓮一點都不信,直接戳穿了她。
“我們這片土地自古以來一直以白為美,俗話說一白遮百醜,沒聽說過一黑遮百醜的。”
衆人連連點頭:“是啊,沒聽過以黑遮醜的。”
這時一陣嘈雜聲傳來。
一個家丁帶着一對飽經風霜的中年夫妻一路跑了過來。
“明珠!我的女兒!”
看着草地上那認不出模樣的屍體,婦人顫抖着流下淚水,實在是不敢認。
她的明珠啊,上個月還跟她說孫府有多好,月錢有多高。
可以幫家裡分擔壓力,讓她們不用擔心。
轉眼就成了這樣。
婦人往孫父那邊沖了過去,拉住孫父的袖子,一拳打向他的眼睛。
“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哎喲!哎呦!人不是我殺的啊!”孫父挨了幾拳,連忙往賴寶琴身後躲。
“寶琴,你攔住這個瘋子。”
婦人叉腰指着孫父:“家丁小哥都告訴我了,你這個糊塗蟲還想包庇自己的女兒。
縱女行兇,我打的就是你!”
婦人朝着孫父的臉抓來,想抓爛他,賴寶琴一把抓住了婦人的手。
眉毛微擰,擡頭開始叫人。
“來人,按住她,讓她冷靜點。”
賴寶琴慣會做人,平時打賞也大方,她說話還是有很多人聽的。
家丁們一擁而上,抓住婦人的手按住了她。
婦人環顧四周,破口大罵。
“你們孫府就是個吃人的鬼窩。
今天不給我個說法,以後你們孫府的人就别想出門。
我下次一定帶刀來,見你們一次砍一次!”
家丁們瑟縮了下,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婦人要是以後日日蹲守在孫府門口,出來一個砍一個。
那他們不是跟着一起倒黴了嗎?
萬一被砍的是他們呢?
魏華貞一甩拂塵,清冷的眉眼看着家丁們。
“你們放開她。”
家丁們看了看同伴,再看了看賴寶琴有些遲疑。
“這……”
魏華貞眉毛擰了起來:“你們放心,有我在,這位夫人不會傷到人的。”
聽到保證家丁們放心地松開了手。
魏華貞上前彎腰見禮,詢問婦人。
“在下清風觀弟子魏華貞,這位夫人怎麼呼?”
魏華貞是婦人到了這裡之後,見到的唯一一個講理的。
她對魏華貞沒什麼惡感,連連擺手。
“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我隻不過是個賣豆腐的罷了。
我姓梁,你叫我梁大娘就好。”
魏華貞來回踱步:“梁大娘,我正在追查兇手。
你們家明珠身上有什麼特殊印記嗎?”
提起女兒明珠,梁大娘又哭了起來,她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淚。
“有!
明珠的後腿上有個圓形的印記,是小時候出去玩,被碎瓦片割的。
那是一塊死皮,比别的地方薄,戳它也沒感覺。
現在長大了印記也越來越大了。”
魏華貞走進了,停在少女身邊審視着她。
“可以看看你的後腿嗎?”
少女躲到了孫父的身後,擰眉拉着孫父的袖子,晃來晃去。
“爹,你就這麼看着這幫人欺負你女兒嗎?
被人看光了,女兒以後還怎麼嫁人?會被皇上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