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咳了聲,有點沒底氣:“是我一時上頭提出來的,沒想到——沒想到——”
「好啊。」
白清宵笑盈盈的眉眼至今還烙印在江稚魚的腦海裡,他語氣輕松,卻藏着幾分挑釁。
「我答應你的賭約,我們——」
聲音悠悠落下。
「拭目以待。」
“中二少年吧你倆。”餘樂果不假思索。
江稚魚瞪他:“别站着說話不腰疼了,事已至此,我總不可能現在反悔吧,多丢面啊。”
聽完,餘樂果歎口氣往嘴裡塞了塊草莓,表情誇張地一嘔,欲哭無淚,“難管的孩子和難吃的菜,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江稚魚味同嚼蠟,支着下巴機械地咀嚼。
倏地,眼前投下一片陰影,江稚魚的動作一頓,遲緩地擡起頭。
迎面便是一張笑面狐狸臉。
“嗨。”狐狸精還挑釁自己。
江稚魚沒好氣地擺擺手,權當打招呼,避免看到那張讓自己又愛又恨的臉。
白清宵卻得寸進尺:“不和我打聲招呼嗎?”
聞言,江稚魚撩起眼皮,托着下巴仰臉睨他:“我這還不算打招呼?”
白清宵微笑:“不算。”
江稚魚眯了眯眼,白清宵也學他眯了眯眼。
夾在中間的餘樂果坐立難安,頭冒冷汗,感覺凳子上有針在紮自己屁股。
他聞到了,戰火的硝煙。
再不逃,戰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
“哎你們——”
“好了好了,不要這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餘樂果訝然回頭,和鏡片後一雙溫潤的眼對上,後者禮貌地笑了笑,繼續說:“不好意思啊我們打擾了,清宵,快走吧,待會你不還有事嗎?”
“哦,對,”白清宵狀似驚訝,側頭對江稚魚又扯了扯嘴角,語氣很欠地揮揮手,“回見~”
目送二人遠去,江稚魚陰陽怪氣學起他:“回~見~”
瞬間又卸下表情,圓溜溜的狗狗眼下垂,顯出委屈的弧度,“你看到他穿的什麼沒?”
餘樂果呆呆“啊?”了一聲。
不就是普通的棉服嗎,還沒說出口就被江稚魚自顧自接下去了:“他上次還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我上次穿了白色的,他這次也跟着我穿的白色!”
說着說着,又給自己說生氣了:“學人精!他抄襲我!”
這下連餘樂果都不得不承認,江稚魚是真被好勝心沖昏頭腦了。
“我的媽呀,你快别管了,”餘樂果被叨叨得頭疼,“你瞅瞅人家,都和那誰,院草一起吃飯了,你還在這蛐蛐人家,你這完全進度為0啊!”
轟隆——
江稚魚腦海一個巨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惡狠狠道:“這小子捷足先登!他那會兒在聚會上看起來還和賀知春不是很熟的樣子,現在怎麼就一起吃飯了?”
“我知道了,他肯定偷偷摸摸使了手段,企圖在起跑線就超越我,好心機啊!”
江稚魚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面上義憤填膺。
餘樂果聽得心累,用筷子敲了敲鐵盤引起江稚魚的注意,嚴肅道:“重點是一開始賀知春就說的更、喜、歡白清宵啊!”
更喜歡三個字被咬得極重。
江稚魚也跟着嚴肅起來,認真聽他分析,“這說明什麼?說明從一開始你就慢了,賀知春的心本來就偏向白清宵,這賭局一開始就不公平,你被坑了啊!”
餘樂果恨鐵不成鋼,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江稚魚就是沒看出來?
“可是他們坑我幹什麼,”江稚魚提出疑問,“我就隻有錢值得坑,這個賭約又坑不到我的錢,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你這張臉啊!你的家世啊!”餘樂果壓低了聲音,手重重叩了下桌面。
“你知道外邊怎麼說你的嗎,下巴擡得比天高的大少爺!我看他們就是心懷不軌,想拿這件事出去炫耀,炫耀你跟在他們屁股後邊跑!”
江稚魚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這麼壞?”
見江稚魚似乎有清醒的迹象,餘樂果舒了口氣,繼續道:“所以——”
“所以我更不能輸了!”
餘樂果:“?”
江稚魚理直氣壯:“既然這件事可能已經傳出去了,要是我還輸了,豈不是更丢臉!”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件事漏洞百出,但是自己應都應下來了,反悔更不是他的作風。
現在就算是咬着牙,也得硬着頭皮接下去。
正當餘樂果調理好心态打算繼續勸阻時,江稚魚手邊的手機屏幕一亮。
叮咚。
是一條微信消息。
江稚魚和餘樂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投去目光,腦袋湊得越來越近,那條綠泡泡消息倒映在眼瞳中。
【賭約本約:對了,明天我有個志願活動,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