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春:“?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了。”
說完上下掃視了一番,這人身上的志願者馬甲還沒脫呢,“你不是去做迎新志願了嗎,怎麼扯到你喜歡的人了?”
白清宵恍若墜入無人之境,自顧自接了下去:“我今天看到他了!天哪,我,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他了。”
賀知春白了一眼,得了這哥們一點有效信息沒有。
剛要回過身繼續敲電腦碼實驗數據,又被扯了回去,有氣無力地看他:“你到底想幹什麼,話又不說清楚,再這樣我可揍你了。”
“行行行,”白清宵連連點頭,一屁股坐到了賀知春的桌子上,緊張地絞着手指,“就是我……我以前就有個很喜歡的人——哎你别這麼看我,我不說是有原因的,今天去迎新才發現他居然考來了我們學校,就在我眼前,在我眼前站着!”
賀知春這才收回鄙夷的目光,道:“那你上前打招呼沒?”
話落,方才還滿臉激動的男人卻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猝然冷靜下來,幹巴巴道:“沒有。”
“那你在這跟我激動有什麼用啊?”賀知春莫名其妙的,“不打招呼是等着人妹子來找你啊?”
聞言,白清宵抿了抿嘴唇,瞥了幾眼賀知春,欲言又止。
賀知春看得一股無名火:“有事就說,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不是妹子,”白清宵好半天才說出聲來,語氣有些虛,“是男的。”
“男的男的呗,”賀知春無語,“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當我封建餘孽啊,人老劉家都比你開放呢。”
“所以呢,你找我到底為了什麼。”賀知春支着下巴睨他,笃定自己發小來這一遭絕不隻是為了分享。
白清宵眼睛閃了閃,神神秘秘地向他招了招手,賀知春附耳湊過去,傾聽良久表情越來越猙獰。
“……你小子,真沒被奪舍嗎?”
這是他聽到白清宵初次構想的反應,他一直對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感到質疑。
直到前幾天那場“意外”的真心話大冒險。
“呼。”
賀知春很輕地歎了口氣,偏眸看向一直試圖穿過椅子和江稚魚湊得更近一些的發小,一陣感慨。
沒想到還真讓這小子給實現了。
這麼損的招也虧他想得出來。
電影臨近尾聲,江稚魚的腮幫子也嚼得酸酸的,見大屏幕上已經開始放緻謝,手一甩把空筒扔到了白清宵懷裡,拍了拍手。
“你買的你扔。”
江稚魚睨了他一眼,扔下這句話就歡快地拖着賀知春先走了,留白清宵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愣。
嘿嘿,廢物利用廢物利用。
“哈。”
白清宵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時候倒想起來是他買的爆米花了,裝酷也不裝像點,怎麼跟偷腥的貓一樣溜走了。
此時偷腥的貓跑到了大廳找了個牆角靠着,狀似不經意地不停掃過剛剛的影廳出口,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又趕忙偏過頭假裝不在意。
白清宵看得直發笑:“你怎麼還在這,賀知春呢?”
他看了看江稚魚的四周,少了個人影。
“噢,他說他有事先回去了。”江稚魚眼睫顫了顫,語速極快的答道。
“哦——”白清宵看出了他不自然的端倪,笑着拉長了音,“那你怎麼不跟着走,趁我不在,還可以不公平競争一下。”
話落,小少爺抿了抿唇,狗狗眼斜睨他,帶着幾分生疏和不自然,“我是那樣的人嗎……我留下來是有話跟你說。”
有話跟我說?
白清宵收了調侃的笑,不禁挺了挺背正色起來,望着江稚魚那雙自帶委屈的狗狗眼,胸腔裡的心髒不老實地直跳。
雖然說不可能,但期待一下又有什麼錯呢?
“今天……”
随着江稚魚的開口,白清宵的身子也不由緊繃起來,喉嚨發澀。
“你應該,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江稚魚停頓半晌才含糊地說了出來,臉上還是一派的倔,若是忽略他說的話,怕是以為在威脅白清宵,“但你以後能不能成熟點?”
白清宵耳朵一動,以後,還有以後?
他還想和我有以後!
江稚魚全然不知這貨腦子裡在想什麼,隻是一股腦地吐槽:“知道你好心,但别真把我當小孩行嗎,我哪能真掉下去啊,還半截掉頭魚……虧你想得出來!”
過了半天他想起來找掉頭魚的茬,當時火到頭上忘了收拾。
白清宵也不管江稚魚在叽裡咕噜什麼,一味地點着頭,心裡美得不行。
有以後就行,還有機會就行,區區一次失誤算什麼。
江稚魚滿意地收了話頭,看來這狐狸精還是通人性的,至少不跟他犟嘴,他就大發慈悲當沒發生吧!
“行了,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江稚魚拿着手機沖他晃了晃,“下次再公平競争吧。”
白清宵愣愣點點頭,等對方的身影走出幾步後才想起來什麼,急忙喊道:“哎等等,我還沒有你的——”
可惜這會兒正是散場高峰期,棕黃色的腦袋眨眼間消失在了人群中,不會再有人給他回應。
“還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白清宵默默地補完了未盡的話,深深歎了口氣。
算了,以後還有機會,下次再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