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已經和自己很像了,像到他看着有些毛毛的感覺。
但大畫家顯然不贊同,說:“不對不對,太死闆了,我想畫的是你的眼神,結果畫出來還是死氣沉沉的眼睛。”
白清宵不懂這那的,偏頭又瞧了一眼,依然沒看出問題,有些替他焦急,又埋怨自己怎麼幫不上忙,隻好轉移話題說:“有時候或許需要一些突破,你可能瓶頸期了,硬畫畫不出來的,我帶你去調節下心情吧?”
聞言,江稚魚也看他,好奇問:“你要怎麼給我調節?”
白清宵翻起身,支着胳膊雙手交握,“你不是說想讓我陪你再去一次福利院看看小滿嗎,就後天吧,明天我們準備下給他的新年禮物,你覺得怎麼樣?”
“你還挺有心,”江稚魚把畫紙筆扔一邊兒去,舉起手伸向白清宵,“那就後天——”
“出發!”白清宵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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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次的陽光明媚不同,這次來天兒下着小雪,白清宵提前聯系過了福利院的院長說要來看小滿,一早小不點就在院子裡候着了。
零零碎碎的飄雪中,一輛車穩穩出現在小不點矮矮的視野裡,頓時眼睛一亮,細聲細氣地喊起來:“哥哥哥哥!”
啪!
反手關上車門,江稚魚快步走了過去,笑得露出了小虎牙,語調上揚:“小滿,想哥哥沒啊。”
“想!”小滿張開雙手被江稚魚一把抱了起來,搭在頸側對身後的白清宵招了招手,“清宵哥哥!”
白清宵嘴角微勾,一手插兜,一手朝他晃了晃,全當打招呼。
“裝。”江稚魚側身笑他,颠了颠小滿故意說:“你是不吃胖了,怎麼感覺比上次重。”
小滿嘟嘴:“才沒有,你上次根本就沒有抱我啊。”說完哼的一聲抱緊了雙臂。
“好好好,”江稚魚笑了,把腦袋湊過去和他抵着,眼神神秘,“哥哥給你帶了禮物想不想要啊。”
“要!在哪裡?”
江稚魚:“在哥哥衣服裡。”
白清宵:“你搞什麼鬼。”
“啧,”江稚魚扭頭瞪他,“有你什麼事,這給小滿準備的。”說完又笑眯眯地讓小滿拉開自己的棉服拉鍊看看。
小滿依言拉開了一點點,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驚呼一聲,兩隻小手捂住了嘴巴,亮起眼睛看向江稚魚。
見江稚魚點頭後,伸出小手把他懷裡的東西一把拽了出來,緊緊抱在懷裡。
“謝謝哥哥!”小滿開心得在江稚魚臉頰印上一個響亮的親親。
然而看到那個東西的一瞬間,白清宵微笑的面孔仿佛出現一道裂縫,嘴角抽搐。
“哥哥你怎麼送我兔子呀!”小滿懷裡的兔子,俨然就是初次見面時抱着的那隻,隻是更新更幹淨。
江稚魚臭屁得很,下巴擡得老高,說:“我上次看你怎麼都不願意放下了,又看你這個小懶豬不把人家小兔子洗幹淨,幹脆買了個一樣的送你,喜歡吧?”
小滿連連點頭,寒冬裡臉蛋卻紅撲撲的,“喜歡喜歡,謝謝稚魚哥哥!”
江稚魚嘚瑟地笑幾聲,回身朝白清宵挑了挑眉,說:“你清宵哥哥也準備了禮物給你。”
接着夾起嗓子說話,很壞心眼:“清宵哥哥給我們準備了什麼呀~”
被點到的清宵哥哥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打着商量說:“哥哥突然覺得自己準備的禮物不太好,要不下次?”
江稚魚立馬啧了聲,“怎麼給孩子做榜樣的,大人要言而有信,孩子才能照貓畫虎學點好的呢,快拿出來。”
在江稚魚的催促下,白清宵默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妥協,摘下背後的書包掏了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在看到那個禮物的一瞬間,兩聲涼氣倒吸,白清宵略微尴尬地垂着頭,把禮物往前遞了遞,“哈哈,沒想到吧。”
——是一模一樣的兔子玩偶。
江稚魚愣住了,連同耳邊小滿的嬉笑聲也沒聽見,好半天才說:“你怎麼抄襲我?”
白清宵愕然:“咱這最多算撞款,哪門子抄襲,昨天咱倆還特地說好了,不讓對方知道自己挑的什麼,哪知道想一塊兒去了。”
“算了算了,”江稚魚大手一揮,把兩個娃娃全塞到小滿懷裡,“正好兩個,萬一小滿又把一隻弄得髒兮兮的,就立馬有新的了,快謝謝清宵哥哥。”
“謝謝清宵哥哥~”小滿拉長了聲音,臉笑得鼓起來,抱着兩隻兔子蹭了蹭。
江稚魚放心了,抱着小滿往福利院走去,“走,咱接着畫上次的畫,這次你可得好好聽我的了,知道沒?”
“知道啦,哥哥你好啰嗦呀。”
“你個小屁孩!”
一大一小往福利院裡走去,白清宵原是慢慢跟着,忽然手機震了震,掏出來的刹那,腳步卻停下了。
手機嗡嗡響個不停,眉心也一下比一下擰得厲害,方才閑散的神态變得凝重,嘴唇抿成冰冷的一道直線,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收緊,心髒不受控制地跳起來,血液沖撞的聲音在鼓膜肆虐。
撲通。
撲通。
來電人的信息倒映在男人冷冷的眼瞳中。
片刻,望着前面二人遠去的背影,他按下了接聽鍵,不等對方開口,先發制人說道:
“喂。”
“還活着呢,我以為你早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