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輕描淡寫……”楚含煙幾步上前,白皙的手指輕敲桌面,眼中寫滿了擔憂,“霜華花了整整三天三夜心血,日夜不眠,耗費八種珍稀材料,融入我自身三成靈力!若是被他人奪去,你讓我情何以堪?”
莫清寒聞言,唇角微勾:“霜華屬于靈劍級别,已與林婉儀結下劍主之契,奪取成功概率極低。再者,林婉儀若連自己的劍都保不住,又如何在日後的修真之路上走得長遠?”
“你不明白!”楚含煙急切地打斷她,“夏小滿的天賦不僅是複制劍招那麼簡單!她能拷貝他人招數,也是因為她的靈力特殊至極!”
莫清寒眉頭微蹙:“此話怎講?”
“我有個師兄,曾為玄明學院的劍修首席鍛造過一柄名為青虹的靈劍。”楚含煙眼神複雜,“後來這柄劍落入夏小滿沒過一刻鐘便被她徹底馴服!”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她的靈力就像一把□□,奪取他人寶劍輕而易舉!”
莫清寒神情終于有了些許波動:“你确定?”
“千真萬确!我師兄親眼所見。”楚含煙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那柄青虹被她握在手中時,竟然散發出比原主人更加和諧的劍鳴!這次表面不張揚,估計也是沖着霜華來的。畢竟霜華是少有的低靈力消耗寶劍,對任何劍修都有緻命吸引力。”
莫清寒沉默片刻,緩緩踱步至窗前,窗外月色如水,照亮了她略顯沉思的面容:“這個情況并不在我的情報内,有意思。”她轉身看向楚含煙,“不過,這倒是很适合磨練她們。”
“你!”楚含煙氣得渾身發抖,“你根本不在乎她們的安危!”
莫清寒搖了搖頭,淡然一笑:“含煙,秘境雖險,至少沒有性命之憂。重傷是可以醫治的,失去的寶物還能再造,但這種經驗卻是無價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楚含煙眼中燃起一絲怒火,“她們還隻是孩子!”
“正因為是孩子,才更需要這種磨砺。”莫清寒轉身望向窗外,“修真之路漫長而艱險,現在不讓她們嘗嘗挫折的滋味,日後面對真正的危機時,又該如何應對?”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你我都知道,這世上比你更有天賦、更加努力的人總是存在的。早點認清這一點,對她們隻有好處。”
“就像夏小滿那樣的天才?”楚含煙冷笑一聲,“十五歲就能輕松馴服别人的本命靈劍,這種妖孽型的天才本就不該與普通修士同場競技。”
莫清寒轉過身來,目光如水般平靜:“那你呢?十四歲就能獨立鍛造中級靈器,十六歲掌握火炎融鐵之法,如今二十歲便已是煉器大師。若是按你的邏輯,你是不是也不該與同輩人相提并論?”
楚含煙一時語塞,半晌才歎了口氣:“也罷,争論這些無意義。反正我隻是靈劍的鍛造者,無論霜華在誰手上發光發熱,對我來說都一樣。”她的聲音中透着一絲苦澀,“煉器師永遠隻是幕後的旁觀者,見證别人的輝煌,卻從不曾站在舞台中央。”
莫清寒聞言,目光變得柔和了幾分:“你從不是幕後之人,含煙。若沒有煉器師的匠心獨運,再厲害的修士也難以施展全力。”
楚含煙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望着莫清寒。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莫清寒精緻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而迷人的輪廓。她的黑發如瀑,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有星辰閃爍。
不知不覺間,楚含煙已經走到了莫清寒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楚含煙的目光落在莫清寒那線條優美的唇上,心中湧起一股沖動,想要傾身向前,卻又在最後一刻猶豫不決。
“怎麼了?”莫清寒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聲問道。
這一問,讓楚含煙頓時尴尬起來,她慌亂地後退半步,臉頰泛起一絲紅暈:“沒、沒什麼。隻是……”她垂下眼簾,掩飾着内心的波瀾,“隻是突然想起煉器坊還有一爐材料正在熔煉,我得回去看看。”
莫清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個時辰,煉器坊應該早就熄火了吧?”
“我、我是說……”楚含煙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的謊言漏洞百出,頓時更加窘迫,“算了,我先走了。”
她轉身欲走,卻被莫清寒輕輕拉住了手腕。莫清寒的手指微涼,卻讓楚含煙感到一陣心悸,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己的表情會暴露心中所想。
“含煙,”莫清寒的聲音溫柔如水,“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楚含煙的心跳越來越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燙得厲害:“沒、沒有……”
“真的沒有?”莫清寒輕笑一聲,“那為何不敢看我?"
楚含煙咬了咬唇,終于鼓起勇氣轉過身來,卻發現莫清寒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直視着她,仿佛能看透她心底的秘密。
“我……”楚含煙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表達那份埋藏已久的情感。她的目光再次不自覺地落在莫清寒的唇上,心中的渴望愈發強烈。
莫清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但她并沒有點破,隻是微微歪頭:“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
楚含煙心中一陣失落,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嗯,你也早點休息。”
離開莫清寒的閣樓時,楚含煙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窗前的身影依舊那麼清冷而美麗,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她輕歎一聲,暗自告誡自己:含煙啊含煙,她是道法學院的天之驕女,你不過是個來自煉器世家的外人,怎敢有此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