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在冷宮這些年和謝傾芸母子關系熟稔,因此見過她和齊宴待在一塊,也自然而然就将她劃入了可以信任的範圍。
“我可先問問你姓什麼?”沐稚歡道。
“周。”女子如實回答。
“周姑娘,如你所見,我與賢妃娘娘是舊識,與三皇子也是朋友,此番前來冷宮也是因為得知賢妃娘娘中毒一事,故而想徹查此事找出兇手,你可有知道的線索,請務必悉數告知與我,好嗎?”沐稚歡将周姑娘拉至一旁的椅子坐下,旋即坐在她身旁,認真問道。
周姑娘一時不言,隻是盯着她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是否要和盤托出,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般點頭。
“多謝周姑娘了。”沐稚歡見狀松了口氣,言歸正傳,“你方才為何見到五公主會尖叫呢?實不相瞞,公主殿下也是我的朋友,今日是初來冷宮,她不可能會和此事有關聯。”
不成想她這樣一提,似乎讓周姑娘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整個人下意識顫抖起來,沐稚歡見狀連忙握緊面前人的手,安慰道:“周姑娘不必害怕,将你看到的知道的都告訴我,慢慢來不要着急。”
像是掙紮在水中的人抓住了浮木,周姑娘也緊緊握住了沐稚歡的手,深吸一口氣才道:“午後我……我找謝姐姐……剛……剛至門口看……看見宮女倒地……然後……有人……有人進來了!”
說到此處,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倒讓沐稚歡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所以你真的看到了?可這與五公主有何幹系?”
周姑娘聞言先是點頭後是搖頭,好半天才說:“我沒……沒能看見……正臉,但衣服樣式……相似。”
這話如同巨石砸入湖泊中,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沐稚歡明白了一個點的同時卻又有了更多疑惑之處。
她尚在思考,卻聽身旁之人突然抽泣起來:“我……我當時害……害怕,沒……沒出來……懇請……姑娘找……找出兇手。”
“我明白。”沐稚歡忙道,“當時那種情況先保全自己是對的,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兇手會不會滅口,更何況,你後面也想辦法去通風報信了不是嗎?”
畢竟若是沒有人為努力,就算齊暮潇派了人在冷宮裡,也有可能百密一疏,這事晚上一分,謝傾芸的危險就多一分。
将周姑娘安撫好之後,沐稚歡便喚人将她送了回去,兀自複盤整個事件。
按照證人的說辭,兇手極可能就是後宮的主子,畢竟能和五公主服裝相似,除了這個可能也沒有其他了,那是向來讨厭的謝傾芸德妃?
可是她分明被夏皇後懲罰尚在禁足,不可能出來。
但話又說回來,草叢裡德妃身邊的宮女又作何解釋?若不是今日碰巧被她和齊銘撞見,可又是失去了一個重要線索,更何況,若真有此心思,金蟬脫殼又有何難?
不過幸好眼下人大概是已經救回來了,那麼隻要等人蘇醒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誰對她下手了。
思考到這一步,沐稚歡卻搖了搖頭全部推翻,一來這未免太過明顯了,二來不管是何人,到底是如何悄無聲息地就進了這冷宮來?
若真要說,也恐怕隻能像上次齊宴那般動用輕功,那麼問題來了,德妃究竟有沒有身手呢?
關鍵是這個問題光看家世還不行,出身武将世家未必就一定學武,而出身文臣之家也未必不會習武傍身。
這事不能問,得查。
思及此,她當即就打算先回甯德殿讓繡竹書信一封回家讓自己老爹幫着查人,卻在此時看見有人突然推開了自己所在偏殿的大門。
她定了定神正要詢問是有何要事,卻見進來的栀月一臉焦急和無措,語氣更是慌亂:“沐姑娘沐姑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