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鹿開始僵持。
冉煙看不懂眼前異獸的想法,不明白它為什麼動也不動的,就這麼直直的盯着自己。
直接一腳給她踢翻,再幾口把她嚼碎下肚,不才是兇殘異獸的正确打開方式嗎?
是在逗弄她嗎?戲耍獵物那樣。
僵持了好半響。
冉煙想,她得反抗一下。
她戰戰兢兢的打開空間袋,拿出僅剩的幾個臭果子。
捏碎後,鼓足了勇氣,扔向異獸。
異獸甩了甩被砸中的腦袋,往後退了兩步。
又繼續望着她。
“……”
完了。
果子沒用了。
她不會要交代在這兒了吧?
對上那雙令人毛骨悚然的豎瞳,冉煙這一刻隻想讓它離自己遠點。
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一秒。
兩秒。
三秒。
那異獸轉身跑了。
“?”
巧合嗎?
這果子可以根據她的想法控制異獸?
她想,這跟人的神經元接入特定芯片後,散發出能量可以操控外物很像。
大概是這麼個原理吧。
她看着跑的飛快的鹿影,撐着刺痛,腦子裡冒出讓它回來的想法。
她隻是想試試。
遠處飛奔的異獸兀得刹住步子,掉頭往她這兒跑。
“不會吧……”
冉煙再次和蛇鱗鹿打了個照面。
思緒一不小心跑偏。
這異獸怎麼能長成這個樣子。
又醜,又吓人。
異獸似乎感受到了冉煙的抗拒,再次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望向她的方向。
看到此情此景,冉煙忍不住的想說:“真通人性啊。”
跟她家少爺一樣。
籠罩着她的威脅感陡然消失,她開始慢悠悠的思考起來。
看了眼望不到頭的森林,又看了看蛇鱗鹿……
她忽然,有了個很妙的點子。
冉煙将蛇鱗鹿召回來,做了半個小時心裡建設,忍着驚悚爬上了它的背。
她指揮着蛇鱗鹿往一直前進的方向跑。
蛇鱗鹿跑起來很快,冉煙死死的抱着鹿角,被颠的有些難受。
但她忍。
她得趕緊出去。
她想吃肉。
還想睡床。
口鼻在跑了沒多久就開始往外冒血,腿和胳膊,甚至臉頰也被異獸背上鋒利的鱗片劃出血痕。
鼻子用軟葉卷起來堵住,又在異獸背上綁滿柔韌的荊條。
冉煙重新爬上去,這一次,從淩晨到太陽落山,她整整抱着蛇鱗鹿騎了一天。
随着控制異獸的時間增長,她的頭越來越痛。
在她覺得自己再不收手,可能就真的會死了的時候,她讓蛇鱗鹿停下了。
冉煙慢慢的穩住身形,挪到地面上後,就趕緊讓這異獸走了。
她怕自己疼暈過去,它會趁機把自己吃了。
望着遠處越發稀稀落落的樹叢,數日來冉煙第一次發自内心的笑了。
四十五天了。
她好像,要走出這片森林了。
一直顧不上的身上的各處傷痛相繼襲來,冉煙的視線和意識越發模糊,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太陽已經懸空。
身上并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自從來到這片森林,冉煙對自己強大的恢複能力逐漸習以為常。
少爺說過,人類在絕境中都會迸發意想不到的潛能。
她多半就是這樣。
臉上和脖子上不知道粘了什麼東西,紮的癢,很不舒服。
擡手一抹,幹掉的碎血塊兒呲呲啦啦的往下落。
“……哇,偶。”
也不知道她昨天流了多少血。
走走停停,又是好幾天。
終于,眼前沒有了高聳入雲的樹。
在第四十八天。
一個非常不錯的天氣。
她總算是走出了這片巨大的、讓人憋悶的森林。
看見眼前流淌的小河,冉煙心中久違的暢快起來。
磕磕絆絆的跑過去,撲在河裡滾了好幾圈。
她觀察周圍許久,發現這邊沒人出沒後,便開始洗澡。
她真的很臭,馊了那種。
搓洗了大半天,味道總算是散的差不多了。
但她看着水面,眉頭卻越皺越深。
她變紅了。
全方位變紅。
冉煙不信邪的又搓洗了一遍,最終認命的接受了這個噩耗。
穿上自己濕答答的同樣被染紅了的衣服,接着往外走。
苦難使人麻木,她麻的不能再木了。
隻希望這個星球離主行星不遠,開拓度能高一些。
要是是一個全荒星球,或者廢棄星球,那她可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