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尼采,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一接到尼采的電話,古德溫就知道大事不好,她從床上跳起來,用肩膀夾住手機,一邊拿了件外套飛快地穿上。
“我爸爸把我鎖在房間裡了,他一定是要獨自去沼澤密林,斯蘭德會殺了他的!”
“我知道了,把你家的位置報給我,别挂電話,我馬上就到!”
古德溫閃身就要走,卻被一隻手禁锢住了行動,是克拉克。
他什麼時候到房間裡來的?
古德溫皺起眉頭:“時間緊急克拉克,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克拉克的表情同樣很嚴肅:“我知道你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跟你一起去。”
“我很擔心你,古德溫,而且我有自保能力。”
電話那頭的尼采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直接打斷了兩人:“我沒有事古德溫,先去沼澤密林!”
權衡兩邊,确實是老尼采那邊的狀況更加嚴重。
于是古德溫望向了身邊克拉克:“克拉克,我能拜托你嗎?”
克拉克一愣,随即回道:“當然,尼采那邊就交給我吧。”
古德溫叮囑道:“記得帶上小氪。”
“當然。”克拉克笑了,“我也會幫你聯絡幫手的。”
現在這個情況下,時間就是生命。古德溫立刻瞬移到了沼澤密林的外圍區域。
因為不知道老尼采的具體位置和離開時間,她隻能在感知十米範圍的情況下不斷瞬移來找人。
希望老尼采運氣好一點,不要在她到達之前遇上斯蘭德。
謹慎起見,古德溫每瞬移一次,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感應标記,這樣哪怕老尼采在她之後來到這個位置,她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嗡——”
有一個感應标記被觸發了。
古德溫立馬停下來感知那面的情況,看到的人卻并不是預計之中的老尼采。
畫面那頭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穿着一身撈魚專用的高腰防水服,很明顯是經過精心準備過來的。
她的手肩膀上扛着幾捆二指粗的麻繩,一邊艱難地在水面中移動,一邊将肩上的麻繩繞到一顆顆樹的樹幹上。
她要幹什麼?
不容古德溫細想,更多的感應标記被觸發了,她一個個看過去,滿滿的都是老年人在将一捆捆麻繩連接到樹幹上,然後一根根串聯起來。
其餘的一小半人同樣扛着麻繩,但不同的是,他們在使用麻繩連接樹幹的同時,還使用麻繩固定住了一個個飄浮在水面上的油桶。
這群人想要燒了這片沼澤密林!
她将這些位置在腦中一個個标記出來,發現這是一個動态的貝殼螺旋紋,為什麼是動态?因為這些人還在不斷地移動,不斷地往沼澤密林中心移動!
至今還未出現的老尼采一定在沼澤密林的最中心,他是這場計劃的策劃者!
想到這裡,古德溫直接瞬移到沼澤密林的最中心,如果對方真的在中心區域,那老尼采勢必會第一個碰上斯蘭德!
要趕快找到他。
古德溫閉上眼睛,徹底用感應來代替視力,在她的腦中,周圍的環境在感應能力的作用下都轉換成黑白的線條,無論是環境的黑暗還是遮擋視線的障礙物都将失去作用,以她為中心的十米範圍内,一切都無所遁形。
借助喬木的樹枝不斷起跳并瞬移,古德溫的身影在夜晚的數量中如閃電般移動。
一個小小的影子在樹下來回移動,古德溫瞄過去,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張和尼采相似的臉。
找到了!
老尼采正将浸泡了汽油的繩子綁在最後一顆樹上,樹幹周圍一并捆綁上一圈汽油桶,最後将一捆定時炸彈放置在上面,啟動計時。
“尼采先生。”
老尼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他立馬轉過身質問到:“誰?”
“是我。”古德溫走到他的面前。
距離拉近,借助着微弱的月光,他終于看清了來人的臉龐。
那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
“你是……沃特森家的女兒,古德溫?”
老尼采受驚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他看着面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就像看到自己的兒子。
他不是什麼傻子,從沼澤密林外圍進入中心少不了要遇見布置準備的其他人,古德溫執意來到這裡,隻能說明一件事。
古德溫就是他那傻兒子“志同道合”的夥伴。
想想對方的家庭背景,這也不難理解。
老尼采笑起來:“是我兒子叫你來找我的……他醒了?”
然而古德溫的回答卻答非所問:“定時炸彈加上引線和助燃物,爆炸的範圍難以估計,處于沼澤密林最中心區的你未必能安全回去。”
老尼采隻是搖搖頭,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尼采還在等你回去。”
“尼采,”提起兒子,老尼采的眼睛都變得更加溫和,“他長大了就會理解的。”
“他怎麼理解?自己變成孤兒,唯一的父親死在和爺爺一樣的地方?”古德溫質問發出了質問。
“我已經拜托了親戚照顧他,他會擁有新的家人。”
新的家人就能取代舊的家人嗎?
古德溫抿緊唇:“我隻問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非得燒掉沼澤密林?”
對于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問題,老尼采顯得很包容:“因為惡魔在這裡。”
“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連環綁架案的兇手,隻有一個惡魔盤踞在這片沼澤密林裡。”
老尼采果然已經知道了斯蘭德的存在。
但他身上沒有被打下印記,他并沒有見過斯蘭德。
古德溫皺着眉頭思索,試圖在繁雜的對話中理出一條清晰的線索。
謎語一般的回答說完,老尼采像是松了口氣般,他對着女孩開口:“走吧,孩子,我還能給你預留出一點離開的時間。”
很可惜,她是不會走的。
“就算是為了尼采,我也會把你帶回去。”
“年輕人真的都很有自信,一樣的莽撞,一樣的天真。”雖然誤傷無辜的小女孩也很抱歉,但他心中的天平一直穩穩地倒向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