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猜測,克拉克也開始發散思維,牆上那線條組成的圓,好像還真的是一口井。
接到電話的救護車已經到達了樓下,因為他們是第一發現人,理查德又沒有親人在場,于是救護人員要求克拉克陪同一起去醫院。
有點猶豫的克拉克看向古德溫,得到對方一個肯定的點頭。
古德溫朝他無聲地做口型:去、吧,我、沒、事。
克拉克這才安心地上了救護車,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我很快回來,你别冒險。”
……
古德溫想起盧瑟。
在他的錄像帶描述中,似乎就有一棵和牆上一樣的樹。
她現在大概特猜到那盤錄像帶是從何而來的了,那是瑟姆拉的力量凝聚而成的詛咒道具,裡面的視頻是她生前印象最深刻的畫面。
她掏出手機打給盧瑟,“盧瑟,錄像帶中那棵樹在哪裡?”
盧瑟有點發蒙:“什麼?”
“那棵樹,”古德溫冷靜地複述,“既然你找了人調查我們,錄像帶的内容相比你也不會錯過吧。”
盧瑟沉默了幾秒,報出了一個地點。
“庇護山。”
古德溫用手機查出了具體經緯度,發動瞬移能力趕往。
庇護山的位置在大都會郊區,離莫斯古島很遠,按理來說,這樣的距離會給這副身體帶來巨大的負擔,她本不該冒險。
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拖的越久,盧瑟的命就越懸,下一個倒黴蛋就要被壓上鍘刀。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用來找穩妥的方法。
庇護山上。
這裡現在是一片小型的度假區,老闆布置了不少木屋用來供遊客們使用,每個木屋的頂上都有屬于自己的數字标号。
古德溫看見了那棵樹。
郊區地帶,周圍的其他樹木都長的枝繁葉茂,唯有它光秃秃的在一旁,實在顯眼。
離它最近的是标号12的木屋,也是凱蒂和朋友們來居住過的木屋。
這裡今天沒有住人,門鎖着,好在窗戶敞開着透氣,古德溫很輕易的就翻了進去。
木屋隻是做臨時居住用,面積并不大,古德溫忍着刺痛感感應周圍的環境,鼻子一熱,一股暖流湧了出來。
流鼻血了。
用衣袖簡單擦擦,古德溫在屋内站定。
腳下的木地闆微微凹陷,感應傳來的畫面也告訴她下面别有洞天。
古德溫抽出大刀調轉方向朝下,劈開了木闆。
飛濺的木屑從她身邊滑過,大部分刺入旁邊的家具中,小部分落在了她身上,被人平靜地無視掉。
木屋就建在水井之上。
她跳下木闆落在一旁,木屋下留的高度足足有一人高,足夠她在下面正常一棟。井口被一塊巨石死死封住,看得出封井者很不希望裡面的人出來。
移開巨石,水井裡面很深,手電筒的光線照不到水面,古德溫從巨石上敲下一小塊,丢進井裡。
她在心中默默計數。
按照下落的時間和速度來計算,井口距離水面至少有十米。
把大刀插在身後,古德溫把手電筒叼在嘴裡,順着井壁往下爬。
井下的溫度随着下降的高度而降低,井壁上滿是濕潤的水汽以及生長其上的綠色青苔,古德溫抓着井壁的手打滑了一下,讓她心裡一跳。
因為是早期人工開鑿的産物,井壁并不光滑,但也不應該有這種又小又尖的附着物,古德溫伸手輕輕一撥,那東西就落入她手中。
手電筒的光線移動到那隻手上,映照出細小的白色尖狀物。
是一片脫落的指甲。
古德溫拿過手電筒在井壁上四處尋找,不少地方都像這樣插着指甲,一數,正好是十片。
井底的水剛剛好到成年人胸腔底下,雖然不至于讓人立馬淹死,但長期浸泡在水裡的失溫也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井裡的水很渾濁,手電筒的光線無法穿透,她隻能伸手在水裡四處摸索。
一縷熟悉的觸感卷上手指,古德溫撈出來一看,是一團黑色的頭發。
“嘭——”
一隻手拽住古德溫的手肘,将她猝不及防拉入水中,手電筒也遺失在一旁。
黑暗的水中無法辨認方向,手上傳來的力道逐漸移動到她的側臉上,輕柔地撫摸。
在渾濁黑暗的井底下,她看到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