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紀明的承諾，楚青山心安定幾分，他相信依對方的性子，說到會做到，再者強者是不屑于在一些事上說謊的。

隻是對方越是沒有透露出自己的目的，他越要謹慎，絕不給對方傷害無垢天的機會。

正當楚青山以為一路上風平浪靜的時候，就聽見大妖詢問，“能跟我介紹一下人界的情況嗎？”

即使對方語氣十分溫和，楚青山也不是真的認為對方溫潤無害。

還沒有離開妖界，對方就已經打探起人界的情況，憑對方的地位，未必不會知曉，這是在試探他。

楚青山警惕萬分，問道：“想知道什麼？”

“青山是無垢天的人嗎？我想了解一下關于無垢天的事，可以嗎？”紀明語氣溫和，弱弱試探。

他真的挺想知道人界現在是什麼情況的，他先前看了小說，但小說還處于前期，主角都跑仙界了，誰知道人界已經過去了多少年，有多少變化。

而落到楚青山耳中，如驚雷貫耳，他知道，他真的知道，他連他的宗門是無垢天都知道，對方到底知道多少東西，恐怕比他知道的還要多，這是在警告他，千萬不要耍小心眼？

明明十分熟悉，卻還要打探無垢天的情況，不行，絕不能将人帶回無垢天，要想個辦法，絕不能引起對方的懷疑。

楚青山壓在心中所思，頭腦冷靜道：“無垢天算是在周國和夏國兩國交界處，獨自開辟了一塊小天地，無垢天的人不用理會那些皇朝的拉攏，也不會有人加入皇朝中。”

“嗯，還有嗎？比如無垢天内的情況，有幾位長老 ，修為如何，如果想成為長老的徒弟需要什麼條件？”

紀明有挺多想要知曉的，還有很多是關于他本身資質的，更想知道憑他的資質有沒有希望，隻是這種話，他還不好意思問出口。

紀明問得越多，楚青山想得越多，更加不敢讓紀明前往無垢天。

楚青山挑着一些大家都知道的說道：“無垢天現有八位長老，最高修為是問心境，最低修為是開光境，幾位長老收徒比較看重緣分，隻要是合适的弟子，都有可能拜入長老門下。”

紀明：……

好像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總的來說，一個靠緣分收徒的地方，這個無垢天也不一定真的适合他。

紀明望着遠方憂郁不已。

而站在他前方的楚青山許久沒有聽到下一句話，心突突不已，胡思亂想着。

他的想法難道已經被後面的大妖察覺了？

也是，哪有人隻說這一點的，何況，他說的也不是大妖想要知曉的，但一想到他要多說一點，楚青山緊皺着眉頭，也有幾分不想，他微微回過頭，借用餘光迅速掃了紀明一眼。

瞧見大妖眼神幽深，盯着他的後背，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或許是已經發現他的小動作，想着該如何給他一個教訓，又或許是想着無垢天，反正不管在想什麼，終究不是好事。

楚青山見最後一模光亮消失，心底有了想法。

……

明月高懸，紀明盤腿坐在妖軍鳥上，有楚青山守着，他算是比較放心的，如果可以，他倒是也想躺在妖軍鳥上，但想想那個姿勢，還是算了，免得一不小心還從鳥背上掉了下去。

而白貓也趴伏在紀明腿間，阖眼小憩。

隻剩下楚青山一人還沒有入睡，他看了一眼紀明和白貓，感受到兩妖都在修煉中，他想要搞點小手段未必容易，慶幸的是，兩妖都不知無垢天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完全可以讓妖軍鳥前往與無垢天相反的方向，偏偏妖軍鳥前行的方向，也要經過他的指揮。

又行了一段距離，楚青山向右指了一下，又行了一段距離，他繼續向右微微偏移，就在這樣細微的偏移下，妖軍鳥前行的方向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楚青山見狀放下心來，也盤腿打坐着。

原本應從木城離開的，現下已在火城的上方，如果知曉人界疆域劃分，那麼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楚青山留意了一下，見兩妖面色毫無改變，安安靜靜，心底一緩，如他所想，兩妖沒有走出過妖界，根本不知道前往人界的路線，而底下的那些妖，也不知他來自無垢天，也不知兩妖想去的地方，不會有妖出來阻攔。

他的計劃成功了。

楚青山心情好，面上也有了笑意。

紀明看着周圍的景色，再次感歎幸好他有不會餓的金手指，否則就憑這不停歇的飛行，他遲早會暴露自己。

看着越來越遠處的鳳城，紀明心情也不錯。

紀明問道：“我們這是到了哪？”

楚青山心一緊，難道對方發現了，一瞬間壓下心裡的緊張，頭腦也格外的清醒冷靜，他分析着紀明的神色，隻是對方過于平靜，眼神倒是有一絲好奇，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但這也許是對方的僞裝，他不能掉以輕心。

楚青山道：“已經過了另一座城，還需一天的時間，就能離開妖界。”

潛移默化轉變對方關注的點，讓對方順着他的話去深思，從而忽略自己詢問的地點，這種行為的确很大膽，但也稱不上說錯，完全可以冒險一試。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紀明也的确沒有糾結他到底在哪裡，隻是想知道還有多久離開妖界，倒是沒有想到，楚青山居然會如此的體貼，能夠知曉他心中所想，這本事，在宴席上無往不利。

兩方都對此感到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