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輕微的搖晃感中,歲生春緩緩睜開眼睛,一醒過來最先感覺到的是不适感,頭暈目眩得仿佛才從洗衣機裡出來一樣,太陽穴青筋暴起,隐隐作痛,她不得不一手按住,以消減那處飽脹的青筋。
等她緩過來一點,搖晃感已不再繼續。
她正坐在一輛巴士上,此時已經停了下來,在她面前的就是正打開着的車門。
一道聲音響起,像是司機的位置傳來的。
明明不是熟悉的語言,可是她還是聽懂了,這是在讓她下車。
意識還是清醒的,可身體卻像是被蠱惑了一樣。
歲生春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帶着一臉懵逼地被趕下車。
隻能看着遠去的車影,望洋興歎。
不過,歲生春的眼睛微眯,目光專注,那輛車總感覺有點眼熟。
一切發生得太快,剛剛清醒過來,頭疼還在持續着就換了一個環境,一系列的動靜使得她的腦袋更加昏沉。
歲生春不由蹲下身,抱住腦子,手下用力,感受着外來的壓力,試圖緩解一二。
這動作似乎真的有效,她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涼感蔓延到腦袋上,總算是從夢遊的狀态中醒來。
四周綠蔭灑下,将她籠罩在陰影之下,歲生春站起來,看着路牌,上面寫着——鹈鹕鎮。
十分熟悉的名字。
她失去意識之前還在玩的那款遊戲裡的。
那是一個叫做星露谷的遊戲。
是一個農場經營遊戲,也可以稱為種田遊戲。
迫于生活壓力,她不得不天天上班,就算加班也不敢辭職,在那樣忙碌的生活中,唯有遊戲是她唯一的救贖。
而最近,星露谷就是她的新歡。
雖然是種田遊戲,雖然号稱休閑治愈,可是在收集癖的趨勢之下,她還是玩成了267的死亡作息。
在一個沒有工作的周末,她正在努力經營自己的農場,好不容易有了大量的錢财和建築,可是每天摸動物太花時間了。
澆水有自動澆水器,采集有祝尼魔,可是每天還是需要自己摸摸小動物,不摸産出就會下降。
每日不得不花半天的時間來摸摸,終于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打到自動撫摸器。
于是她住在了礦洞裡,家裡也不管了,天天睡覺打怪睡覺打怪,等到第一個自動撫摸器出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她竟然足足連續打了二十幾個小時了,在自動撫摸器出現的瞬間,她的神經也跟着一松。
接着一切都朦胧恍惚起來,隻記得她撐着最後的精神使用法杖回家,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可能是暈過去了吧,歲生春想,她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如果現在這裡是真實的,不是夢境的話,那她最大的可能還是猝死。
試探性地掐了自己一下,有點痛,應該不是夢境吧。
不過猝死在這年頭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壓力那麼大哪有不死的。
能來到星露谷的世界還算是比較幸運的,沒有去到那些打打殺殺的遊戲裡面,她的身體可不算很好,去到那些遊戲裡面必死無疑。
不過重生不是一般都會有金手指的嗎?她的金手指呢?
嘗試着在腦海中呼喚系統,什麼動靜都沒有,難道沒有嗎?那也太慘了吧。
歲生春嘗試許久未果,隻好把思緒重新轉移到眼前的站牌之上。
星露谷的故事就是發生在醍醐鎮。
甚至既視感很強的是——
遊戲開篇,主角就是乘坐巴士來到了爺爺的農場來到鹈鹕鎮。
甚至大家同為社畜。
歲生春四處張望了一下,一個人都沒有,如果是遊戲的話,鎮長應該會為她介紹的,難道是在農場裡面等她?
她沿着熟悉的路走向農場的方向,小路的盡頭是一扇大門,上面寫着:
春來農場
她的農場就是這個名字。
走進去,一片荒蕪,與遊戲中是一樣的雜草叢生,一眼過去隻能看到數不盡的綠色和夾在在其中的點點灰色和棕色,應該是石塊和樹幹吧。
不過不太相同的是,遠處能看到許多高聳的樹木,遊戲裡面的樹有固定的高度,是長不了這麼高的。而且越往遠處,樹木越發高。
農場的房屋是典型的美式農場模樣,棕色圍牆與深棕色的屋頂,農場的氣息撲面而來。但是很奇怪的是一點蟲鳴聲都沒有,難道是因為遊戲的原因嗎?
真是奇怪,歲生春想,有些地方和遊戲一模一樣,可有些地方又完全不一樣。
不過,唯一能确定的一點就是,這裡不是遊戲。
或許會有危險,要小心。
默默在心中提高警惕,她繼續前行。
木屋的外部走廊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她走上去,身後留下一串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