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身邊一群人想了個遍,最終還是隻有邱耀一個答案。
“季遂,什麼事,難得你給我打電話。”邱耀那邊氣息不勻,想來剛剛正在鍛煉。
邱耀健康陽光,身上好像充滿太陽的味道,季遂很羨慕他健康的體魄,聽到他充滿活力的聲音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然而剛聊了沒兩句,這人突然不說話。
季遂以為信号不好,喂了好幾聲。
邱耀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在聽——我在——”
季遂問:“你怎麼了啊?”
邱耀氣的咬牙,聽着季遂毫無所覺的聲音又覺無力,要幫情敵挑生日禮物?
雖然對方是商逐甯,他自己也準備了禮物,但是再給情敵挑,那就是兩碼事!
“你幹嘛問我這事。”
季遂以為他作為商逐甯的好友,覺得他不夠誠心,連生日禮物都要問别人,當即跟他表忠心,“那當然是為了送個和他心意的禮物啊,我不認識他其他朋友,就認識你了,快說說吧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好仔細參考參考。”
“仔細?”
這個程度還不夠?季遂立馬接話,“我認真努力費盡心思,給他挑,好不好?”
邱耀腦袋冒煙,像銜着尾巴的狗來回轉圈。
在一邊喝着水休息等他打網球的夥伴,看他焦躁不已的情緒,對視一眼,“怎麼回事?失戀啊。”
“不知道啊,他什麼時候戀過嗎?”
倆人哧哧地笑。
邱耀捏着手機,心情十分不爽,“你這麼關心他幹嘛?”
季遂覺得他問的更奇怪了,“他生日啊,就在下周,時間緊,任務重,我還什麼都沒準備。”
季遂絮絮叨叨,“我第一次參加别人的生日會,還要準備别的嗎?衣服穿什麼有規定嗎,你們的規矩是什麼,要正裝嗎?”
他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大多數跳躍沒有連貫性,但能從話語裡聽出來,他十分重視商逐甯這次邀請。
而他每落下一句問話,就讓邱耀的心更沉幾分。
好友在遠處等的不耐,揚聲叫他,“诶,好了沒有,什麼電話打這麼久,背着我們找對象了?”
聲音遠遠傳來,季遂聽不清具體内容,隻知道有人在叫他。
“你有事?那你先去辦。”季遂立馬道。
邱耀頭也不回,擺擺手讓他們别吵,壓下心底的煩躁,平緩語氣道:“你讓我想想,想好告訴你。”
“好好好,我等你消息。”季遂挂斷電話松了口氣,不過他沒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邱耀的身上,他坐在床上自己也在搜索禮物送什麼。
這邊還算雲淡風輕,另一邊的喻家卻沒有這樣平靜。
喻湛容坐在沙發上面帶微笑,好似在開記者招待會似的有禮貌。
然而面前兩排沙發坐着的都是稱之為長輩的人物,一雙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掃向他,好似人皮在經受檢驗。
都是宦海商海摸爬滾打的人物,喻湛容歎了口氣打破沉默,“叔叔阿姨,舅舅嬸嬸,我知道,我都知道。”
表姑媽最沉不住氣,拍了又拍桌子,不算響,但一下下足夠打在心裡留下印記,“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
舅舅緊随其後,“都上新聞了還瞞着?”
喻湛容委屈,“我邀請了,人不跟我回來,我也沒辦法。”
“你爺爺面皮薄,不好意思催你,我是不管這麼多的,你爸爸媽媽走的早,我們也盼着你成家立業,更别提你爺爺。”一直不說話的表伯父一句話引得衆人紛紛點頭,當了十來年總經理的他十分擅長鼓動人心。
“我們也不是要逼你,隻是大家都想要你好,所以身邊有好的年輕人都想要你們多認識認識。”
喻湛容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他們的好心好意,心中嗤笑不已,為他們的冠冕堂皇和欲蓋彌彰,就等着他們的下文。
果然。
表伯母和表伯父對視一眼,接着開口,“你甯表姐的同學——”
喻湛容咬了下舌尖掐住自己差點憋不住的笑,恰在此時,一向沉默,冷眼旁觀的堂哥站起來,止住了他們接下來的話。
他面無表情道:“他沒空,他要去商家那小子的生日會。”
在場的幾個長輩眼中略過驚詫,之前聽說的風言風語不成想是真的,要是喻家和商家聯姻......
他們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興奮,這件事利遠遠大于弊。
氛圍陡然變得焦躁,喻湛容感受得到空氣中的蠢蠢欲動。
他跟堂哥對視一眼,沒從那雙感覺裡看出什麼來,這位古闆的堂哥跟商家的一樣,有雙令人讨厭的眼睛。
他知道是誰讓堂哥來說這個話,能讓他心甘情願當刀子的人沒有幾個。
他眼睛一轉,越發覺得拉上商逐甯這面大旗,實在讓戲更加好看。
更别提這個借口能讓他這個一向尊敬長輩的人,推脫這個無聊的約會。
喻湛容移開視線,不再計較他都利用,笑意不減:“是啊,我很忙,所以沒時間去跟其他人見面,希望叔叔伯伯們理解。”他做了個讨擾的動作,笑的十分誠心。
惹來幾句善意的打趣和拐彎抹角的試探。
他一一太極回複,餘光看見剛才開口的伯父伯母安靜似鹌鹑也不再開口。
送走這場家庭會議中關系曲折的親戚後,笑意從他臉上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