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逐甯話音落下,脖頸處的信息素漸漸釋放,好似半個小時前,他還在用信息素安撫睡夢中的季遂。
但此時季遂表情不變,似乎隻在思考剛剛他問的問題。
脖頸後原本應該有腺體的地方,此時還很光滑,季遂也不知道自己要好好保護這要命的地方,任由商逐甯的手指微微觸碰。
房間窗戶沒有打開,按理說裡面的信息素濃度逐漸累積到某個程度,季遂應該會有所反應,可是沒有。
“我好像沒有聞到過其他人的味道,沒有像之前在你身邊那樣,”他小聲道 ,“就是那種想要一直聞下去的感覺,沒有。”
“那現在呢?”商逐甯突然問。
“什麼?”話音剛落,季遂立馬反應過來,輕輕聳動鼻尖,在周圍嗅了嗅,又湊近商逐甯的脖頸,搖搖頭,“沒有,我什麼都聞不到了。”
馥郁的信息素在房間内盤旋,可他此時的腺體再次失靈,鼻子對信息素的感知又變回beta。
“那看來隻是偶然而已。”商逐甯說。
季遂問:“那我的信息素,你現在能聞到嗎?你知道是什麼味道了?”
在壁球廳商逐甯的低語他并沒有聽見,此時好奇地想要自己摸一摸腺體,一擡手,和商逐甯的指尖交雜在一起。
Alpha不躲不避,握着他的手在他自己的腺體處按了按,“你覺得會是什麼味道?”
“這是随機的嗎?”季遂一知半解,“還是我想要什麼味道就可以是什麼味道?”
商逐甯笑了一下,“信息素刻在你的基因裡,自己并不能改變。”
所以不是所有Alpha和omega都喜歡自己的信息素。
商逐甯說:“你的信息素在這幾個小時裡逐漸減淡,現在淡不可聞。”
說起來,他疑問道:“你自己沒聞到嗎?”
季遂回想自己之前的狀态,迷迷糊糊之間滿心滿意好像隻有荷花香,那股濃烈的着迷現在回想起來也十分不可思議,那時哪裡有心情顧念自己的信息素。
隻是這話現在說有點奇怪,季遂硬着頭皮,“沒有啊,奇怪了。”
閃躲的視線不夠高明,全然落在Alpha的眼底。
于是商逐甯沒有就這個多問,告訴他:“你的信息素是一股酒味,具體裡面的味道有很多種,可能與你的父母也有關聯。”
葡萄茉莉龍舌蘭。
酒味信息素的Alpha或者omega不是沒有,但這類信息素擁有者的信息素等級一般來說都不會太高,因為酒味裡的氣味太過雜糅,一般來說信息素香味純粹的越徹底,信息素的等級越高。
像擁有高階信息素的商逐甯,他的信息素就十分純粹,隻有荷花香。
酒味?
季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先前跟喻湛容一起吃飯,對方無心提起的一句話此時讓他有些在意,因為相信商逐甯,他脫口而出跟他道:“我之前跟喻湛容去吃飯,他也說在我身上聞到了酒味。”
季遂眼中有些許倉惶,“但當時我什麼也沒聞到。”
商逐甯的眸光閃了閃,他是這次季遂到他家裡,他才逐漸聞到些許,直到今天早上季遂運動出汗,又有他信息素的牽引才讓季遂身上的信息素釋放出來。
喻湛容這麼早就聞到?
他是否知道季遂是會分化的beta?
他壓下自己的思緒,安慰季遂,“沒事,你之後如果聞到其他人的信息素,記得告訴我。”
季遂順口就問:“其他人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他問完觑見商逐甯并沒有立刻回答他,驟然想起,信息素是不是算的上私密的消息,不該将他人隐私随意挂在嘴邊?
他道歉:“對不起,我——”
商逐甯确實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在他脖頸後的手最終收了回來。
少掉指尖溫熱的摩挲,季遂反而有點不習慣。
他伸手想要抓撓一番自己的後脖頸,被商逐甯一把抓住,“你的腺體随時可以沖破皮膚,上次出血忘記了?”
經由他提醒,季遂想起那天樹下自己指尖摸到的血絲。
商逐甯叮囑道:“皮膚脆弱,不要抓了。”
季遂連連答應,等他終于從商逐甯的房間出來,深深吸了口氣,對于自己身體目前的情況隻能苦笑一聲。
這算什麼事。
他給商逐甯已經添了不少麻煩。
今天商逐甯的話尤其多,甚至算得上給他細細解釋,這是以往他幾乎不曾有過的待遇。
商逐甯這人沒話說,就是他給秦以迢說的一個好字,季遂現在簡直可以拍着胸脯保證,商逐甯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絕對不會讓商逐甯重蹈覆轍。
這個念頭最開始的時候就有,而和商逐甯越接觸越将這個念頭深深烙印在心裡。
他這邊感動和惶惶皆有,心裡情緒五花八門,回到自己房間想看一眼時間,才想起不知道自己手機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