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永夜也被自己的說辭弄笑了:“我就是想了很久,忍不住來找你。”
“找我有什麼用。”檀深毫不客氣地怼了回去,或許是看他模樣太可憐,他語氣又忍不住柔和了一些,“我能幫你?”
薄永夜說:“不知道,但你懂我。”
“為什麼,我都不懂自己。”
“我也不懂自己,但我卻懂你。”薄永夜說得很真誠,想着他笑道,“還挺矛盾。”
檀深既不想思考他的胡言亂語,也不知他的矛盾點在哪。
他捧起自己的花,将它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這樣當開花的時候,他能最早看到。
“懶得和你廢話。”檀深說,“還有,現在是晚上,不應該是早安。”
薄永夜也沒料到他話題轉變得這麼快,被打得措手不及:“那……晚安。”
檀深幾乎沒有吃癟的時候,而薄永夜的到來,總是讓他啞口無言,現在難得看薄永夜吃癟,他心情愉悅了起來。
“我不認為現在能是安。”
說不準哪出來個怪物就把你頭咬掉了。
“晚危?”薄永夜改口,“很難聽。”
“确實難聽。”檀深贊同了他的觀點,聽着卻比反對更難受。
遲遲反應過來的薄永夜自然不甘示弱,他搶先一步,向着床跑去。
檀深比他更有經驗,他拽住了薄永夜的袖口,金屬觸感是他最熟悉的感受,輕輕一扯,便分崩離析。
零落的金屬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而薄永夜卻保持着平衡,為了公平,他也扯着檀深的袖子,企圖撕扯下袖口的扣子,但他沒料到檀深會和他同時奔去。
他們同時跌落在床上,床闆很硬,哐當的聲響在靜谧的空間中格外突兀。
額頭相互抵着,兩雙湖水般的眼睛倒映出彼此的模樣,呼吸吐在他們臉上,檀深看着他的眉眼,不可否認的,那是張近乎完美的面龐,熟悉而陌生。
薄永夜低笑起來,他們彼此距離間太近,笑聲震得檀深耳朵酥酥麻麻的。
“這床還挺結實。”
檀深聽完更沒好氣了。
結實的後果便是他們撞得生疼。
檀深扯着他的胳膊往一旁折,“咔哒”。與此同時,他的腰身也被掌控,薄永夜的腿強制使他從側躺變成了平躺。
而檀深也擒住了他的兩隻胳膊,單是手勁就将其掐的青紫。
薄永夜的腿橫跨跪在他的腰間,額頭與他相抵,不過手被被擒拿住,以折疊式抵在自己的胸口。
“我投降。”他說。
檀深擒着他的雙臂,生氣地用薄永夜的手往他胸口砸,不過效果微乎其微,看起來卻很解氣。
胸口像撓癢癢般,薄永夜止不住笑,他俯身,動作輕柔地咬上了檀深的肩膀,而下一秒,發狠地将其咬出血。
他嘴角沾着血迹,藍紫色的瞳孔微動着:“我們現在扯平了。”
鬼要和你扯平。
檀深挺身,手裡的力道不自覺放松,被薄永夜趁機逃脫制裁,搶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往下按。
“長官,你還想咬我?”薄永夜覺得不可思議,“你是狗嗎?”
被狗東西問是狗嗎?
檀深沒受過這種氣,他嘴被捂住,氣急了就咬住薄永夜手心的一塊軟肉,血絲滿入他的唇齒間。
手掌被拿來,薄永夜及時抽離使得自己的肉沒被咬下來。
“你真的是狗。”他總結。
檀深看着自己不斷流血的肩膀,冷哼道:“彼此彼此。”
“我不一樣。”薄永夜認真地說,“我是為了扯平。”
檀深的手掌忽然隐隐作痛起來。
“算了,我這次就不扯平了。”薄永夜看着他笑了。
檀深被這個笑容所蠱惑,以至于他們包紮完,躺在了同一張床上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給我下去。”檀深咬牙切齒。
“我累了。”薄永夜輕聲說。
他面色憔悴,直勾勾地盯着檀深看,眼底的淤青很明顯,而且剛才的大戰确實耗盡了他們殘餘的力氣。
“懶得管你。”檀深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這個糟心的玩意。
他很快就困了,沉重的眼皮閉合,他感到安心,或許是因為身旁多了個人,總之不再是隻有冰冷的牆壁,人總會帶來些許體溫。
猛然的刺痛感讓檀深睜大了眼睛,他聽見薄永夜在身後偷笑。
“長官,我報複心很強的,這下扯平了。”
他用剩餘的繃帶給檀深的手掌包紮,打出與自己手上分毫不差的領結,才滿意地合上眼睛,秒入夢鄉。
連生氣都不顧不上了,檀深這下是身心俱憊,隻是扯了下他的衣服,便歎了口氣,也陷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