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霁本以為自己是水泥封心,他原先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些雌蟲被雄蟲哄兩句就心甘情願地臣服,如果是他,絕對不會相信雄蟲的任何一句鬼話!可事情真落到自己頭上,他才知道,根本沒有辦法不心動的。
但他閉了閉眼,終究還是選擇了逃避,突兀地轉開話題問:“之前在那個遺迹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靳珩一如既往見好就收,他沒有逼迫厄霁,而是順着話題回答:“我說不清…… 你有沒有那種感覺,有時候一直盯着一個字看,慢慢的就會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字了。我站在那的感覺正好相反,我明明是不認識的,可是越看,就越覺得熟悉,慢慢的就能讀懂了。”
厄霁留意着他的精神,問:“那上面說了什麼?”
靳珩回憶了一下:“我沒看全,大概是什麼歌頌神明的内容,說什麼神明帶來了覺醒和進化之類的屁話。”
厄霁微微蹙眉,壁畫上的内容暫時沒有更多線索,但對于靳珩突然能看懂異族的文字,他有個猜測:“有沒有可能,你本來就是會的,隻是不記得了?”
靳珩對他可沒那麼多彎彎繞的心思,斬釘截鐵地否認我:“不可能,我可以肯定,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文明。”
厄霁眯了眯眼,靳珩的檔案裡明明寫着他失憶了,但他現在卻如此笃定,這隻能說明靳珩身上還有秘密,厄霁不動聲色垂眸,又問:“後來又是怎麼回事?星骸是誰?”
沒想到的是靳珩懵了懵,反問:“什麼星骸?”
厄霁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眉頭再次蹙了起來:“昏迷前,你親口跟我說的,‘他說,他叫星骸’。”
靳珩怔住了,半天沒有再說話,那反應,有點兒像在遺迹裡被入侵意識時的樣子,厄霁現在是驚弓之鳥,心下頓時一緊:“靳珩?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靳珩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臉色煞白,他鄭重地握住厄霁的手,語氣低沉而急切:“上将,我需要你帶我回到那個地方,将所有壁畫和文字都拍下來。”
“我不可能帶你去。”厄霁硬邦邦地拒絕,看靳珩不認同地要說什麼,先一步打斷他:“我會自己去。”
靳珩沒有逞強,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根本不可能跟去,就說了這麼會話,他的眼神已經開始發虛,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像是随時會睡過去。
他疲憊地眨了眨眼,眼角因高燒而泛着潮紅,熱乎乎的還有些發脹,像是一眨眼就能擠出淚水來,虛弱至此,靳珩卻舊仍緊緊攥着厄霁的指節不放:“好……那你答應我,在我睡醒之前一定要回來。你不可以自己去探索其他地方。”
他沒有聽到厄霁的應承,靳珩的眼睛已經半睜半閉,卻還在低聲念叨着,像在用盡意識最後的清醒做叮囑:“我記得了……它故意讓我知道它的存在,它很危險……你不要去……不要落進他的全套……它想讓我主動去了解它,我偏不……你答應我,你不要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最後一句幾不可聞,但靳珩仍舊沒有聽到厄霁回複,硬是将自己的意識扯回來幾分:“如果你回不來,我在這裡就是死路一條……”
“上将……你答應我……”
都用上談判手段會威脅他了,最後卻還是選擇服軟,聲音又軟又糯,因為發燒顯得更加黏糊,真是好會撒嬌的一隻蟲。
厄霁拿他沒有辦法,終是答應下來:“好,我隻去拍照,别的什麼都不做。”
靳珩終于安心地放任意識陷入黑暗,手還搭在厄霁的手背上,掌心滾燙。
厄霁抽出自己的手,等他回來如果這隻蟲還不退燒,那自己必須出去找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