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琢玉這才回過神來,神情有一些輕微的尴尬。
而那位恍若神仙的世子,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問:“怎麼?爬樹把腦子給摔壞了?”
屋裡的丫鬟直接被這句吓傻了。
宋琢玉瞧了一眼臉色慘白,身體更是搖搖欲墜的琥珀和琳琅,想了想輕聲道:“哥哥找我有事嗎?”
霍陵神色微變,莫名覺得哪裡不對。
少女擡起頭,瞪大了眼睛問:“哥哥怎麼不說話。”
她這一句,打斷了霍陵的思索的念頭,轉而關注妹妹的精神狀态,又想起小厮從徐女醫那打聽來的消息,确信了她沒什麼問題,這才冷笑道:“下次再做出這等蠢事,我便打斷你的腿。”
宋琢玉不敢直視他,之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點頭:“再不會了,剛剛娘已經罵過我了,再說了我現在渾身都痛,什麼也做不了,哥哥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倒是實話,霍陵點頭轉身欲走,行了兩步回頭,蹙眉問:“你今日說起話來怎麼扭扭捏捏?”
宋琢玉完全不知道這位霍姑娘平時是怎麼與家人相處的,所以每一句話都是斟酌過的,到底不是霍姑娘本人,有些神态氣質是學不來的,就比如因為這位霍世子的雙眼過于銳利,好似能将她所有的心思一一洞穿一般,宋琢玉便不敢直視他。
霍陵道:“還是說你如今還不肯罷休,背地裡在謀算什麼?”
宋琢玉忽然想起這霍姑娘居然能做出爬樹這樣出格的事情來,想必性情很是活潑,家人也十分寵溺,因此她立刻擡起頭,用帶着幾分抱怨的語氣撒嬌:“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身上很痛,肚子又餓得很,有什麼事情咱們改天再說好不好?”
霍陵這才感受了幾分熟悉,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點頭離開了。
等他徹底消失後,屋裡的幾人包括宋琢玉都松了一口氣。
此時她也顧不上旁的了,腹中空蕩蕩,不管怎麼樣,吃飽了先。
好在沒多久叫做胭脂的丫鬟就端着一碗雞絲湯面過來了,還有一份燕窩羹,是她從未見過的精巧樣式。
實在是太餓了,宋琢玉沒嘗出什麼味道,隻不停地往嘴裡塞。
她吃東西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丫鬟驚異的眼神,立刻察覺到自己吃相不佳。
随即放慢了動作。
當中間隙又停下來囑咐琥珀。
“等我吃完還有問題要問你,你先别離開。”
琥珀柔聲道:“奴婢本就是伺候姑娘的,會一直守着姑娘。”
宋琢玉吃飽喝足後,幾個丫鬟便上前來幫她洗手淨面,她從不曉得富貴人家這般講究,隻入鄉随俗般任由她們擺布。
等一切結束,宋琢玉終于有機會打聽情況。
“夫人和世子都說我做了錯事,我跟那個齊凡之間到底發生了了什麼事?”
幾人對視一眼,搖搖頭。
“姑娘當時隻有珍珠姐姐陪着你,我們也不清楚。”
“那這個珍珠呢?”
“挨打了,爬都爬不起來,血肉模糊的。”胭脂年紀小,看見那場面早就吓壞了,如今提起,眼淚就出來了。
惹得旁邊的琥珀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
宋琢玉歎息,“有沒有讓那個女醫看,現今如何了。”
琥珀道:“姑娘不必擔心,我們做下人的皮糙肉厚,不過挨了幾闆子,哪裡就痛死了呢,隻要休養幾日就好了。”
宋琢玉才不相信,都爬不起來了,必然嚴重的很,雖然與自己無關,可她如今到底頂了這侯府小姐的身體,哪裡能置身事外。
“你們帶我去看看她吧,正好我想問她點事。”
“不可不可,姑娘怎麼能去下人住的地方呢。”琥珀連忙拒絕。
“沒事,我去看看,再說了我要是不快些想起來你們說不定也要跟那個珍珠一樣挨罰。”
這倒是真的,想起珍珠的遭遇,三人面色都白了起來。
說是下人住的地方,比起宋琢玉的家那還是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珍珠正趴在床上修養,身上太痛了,根本睡不着。
她一擡頭看見一群人擠進了自己的房間,為首的還是姑娘,驚訝道:“姑娘你怎麼來了。”掙紮着就要起來行禮。
宋琢玉連忙說:“你躺着就好,不要動了,怪我害你挨打了。”
琥珀搬來一個繡墩讓宋琢玉坐下,又看向珍珠愁眉道:“珍珠姐姐,姑娘自那日從樹上摔下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珍珠如遭雷劈,什麼都不記得是什麼意思?
宋琢玉适應能力很好,并沒有那麼懼怕,見這姑娘似乎要昏死過去了,急忙安慰道:“沒事的,總會想起來的,我今天就是來問問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導緻她一個遠在百裡之外的鄉下姑娘莫名其妙變成了京都的一個侯府小姐。
珍珠面色慘白,額頭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你隻管說好了,要是隐瞞了說不定就影響我恢複記憶了。”
珍珠果然被吓住了,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
“姑娘自及笄之後,夫人便積極幫姑娘物色夫婿,一直沒有好的人選,直到那日新科進士跨馬遊街,夫人便相中了新科探花郎,找了妁人說和,對方也有意向,甚至交換了信物,可是姑娘不依,因為……因為……”
珍珠偷偷觑了宋琢玉一眼,說不下去。
宋琢玉接下她的話來,“因為我另有心上人?”